楚心指指桌角,示意陆岚刻下一个记号,等明天再观察情况。
蝴蝶.刀在桌角落下锋利痕迹,线条流畅而连贯,是他衣角上的单字符文。
楚心想问这符号代表什么意思,又想起陆岚没有记忆,就将问话给咽下。
转而道:“再去找刚刚养鸡的女人问问吧。”
刚刚本来想问东西的,却因察觉到时间回溯这件事,他们先回到了院子。
楚心不想浪费时间试探,提前准备好票子,径直前往养鸡女人处。
可院子里此刻却空空荡荡,只有鸡圈的十只鸡在嘶哑地哭,让这一片看上去格外凄凉。
“有人吗!”
楚心扬高声音。
没有人应,小屋房门紧闭,不清楚情况。
倒是鸡哭得愈发伤心了。
楚心疑惑地歪一下头,问身侧的人:“昨天这时间,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陆岚缓慢摇头:“昨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清扫,并没怎么出门。”
“那算了。”楚心果断放弃,将票子塞给陆岚,“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们一路走,走到另一户时,发现门上贴着“囍”字,两侧挂着灯笼。
不同的是,这个“囍”是白色的,灯笼也是。
村子里除他们和杨天慈、阿兰,会有其他人拜堂成亲吗?
如果没有,那这里是杨天慈和阿兰的住处?
楚心缓慢推开门,轻轻问了句“有人在家吗?”
没什么人应声。
“打扰了。”
她走进去,左右环顾。
旁边的圈里,养着鸡和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房屋门口贴着白色的对联和“囍”字。
楚心走向门口,屈起手指正欲先敲敲门,忽然听见门里面响起脚步声。
怔愣一瞬的功夫,手腕已经被陆岚给握住。
他拉着她躲到房屋侧面的水缸后。
头顶压着一只手掌,楚心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屈膝蹲着,身后就是陆岚冰凉的胸膛。
好像没有心跳。
晃神的瞬息,房门已经开了,毫不掩饰的粗重脚步声格外清晰。
男人在骂骂咧咧:“说好顶替新娘子后给我足够钱的,眼看晚上要结婚,还不给钱。臭娘们最好别被我逮到,否则我扒你一层皮。”
顶替?
楚心小幅度的探头,想要看清楚男人的模样,好去套话。
结果一抬头,脑袋就和陆岚的下巴撞上,她听见道极低的隐忍闷哼。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她的肩,极低的嗓音窜入她耳中:“我在看。”
她老老实实缩回脖子,保持着别扭的蹲姿。
脚步声再度响起,渐渐走远、消失。
但陆岚没有动,许久后才道:“好了。”
他站起身,却见楚心保持着蹲姿没有动,又补充了一句:“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了。”
“……我知道。”
楚心小幅度活动着双脚:“脚有点麻。”
陆岚顿一下,俯身去搀她。
楚心扶着水缸要起身,手掌下忽然摸到一片冰凉在蠕动。
隔着水缸,像是有什么东西碰了她一下。
她被陆岚扶起,视线仍旧在水缸上,手掌随着起身的动作而渐渐上移,摸到缸上盖着的盖子上。
轻轻推了一下,水缸忽然疯狂抖动。
楚心立即收回手,将盖子顺势拉回。
抖动也倾刻间停止。
什么东西?
“要打开吗?”陆岚将她拉远一些,“你可以站远点,我来开。”
楚心迟疑一下,拦住他的动作,拉着他一起走远。
夫妻相守原则,第五条「丈夫必须无条件满足妻子的要求,妻子不得故意伤害和为难丈夫」。
明明察觉到危险,这时候如果点头答应,算不算是故意伤害和为难?
楚心觉得不要试探的好。
“先不开。”她说,“在找到规则前,我们还是谨慎点的好。”
但……又是顶替拜堂,又是留有这古怪的缸子……杨天慈的那位伴侣明显不简单的。
她抬眸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果断道:“我进屋子看看,你帮我在外面放哨,可以吗?”
“好。”
两人一个向门口走,一个向屋子里走。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楚心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后,就步入其中。
与她和陆岚的房子不同,这间屋子充满生活气息。
桌子上有招待客人的茶壶和茶杯,妆台上放着木梳、皮筋和发卡,炕上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楚心环视一圈,就近走到桌旁,打开茶壶看了看里面。
一壶清水,竟然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饮料。
是迁就杨天慈的口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