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都是法不容情，如果情义当道，那这世间什么才算善，什么又是恶？

难道纷争的对错要全凭他们一张嘴吗？

“不管是这些江湖人，亦或是朝堂上那些所谓的臣子，他们每个人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父皇，北离的帝位，太平盛世的功绩，都只是因为王叔！”

没有琅琊王，明德帝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这道阴影伴随萧若瑾太久，久到他已经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登基之前，他也曾向往着与胞弟君帅共勉，共治北离，可命运仍旧不愿放过他们这对兄弟，周围的所有人都在逼迫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他们口中合格的皇帝？还是说只有禅位，父皇才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明君？”

“为什么哥哥总能看到王叔和其他人的委屈，却只对父皇的视而不见？”萧舒安抬起双眸，凝视着面前被自己父亲最钟爱的儿子。

因为被偏爱，所以才有恃无恐吗？

“我……”目光太过炽烈，萧瑟竟下意识地想避开。

关于皇室的流言蜚语，他不是没有听过。

从天之骄子到被贬庶民，再从武林高手到跌落废人，最后到如今恢复武功的永安王，短短二十余载，他的人生可谓经历了大起大落。

经此一遭，他对皇位的执念已经随着王叔的复活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必须承认，比起冷酷重权的朝堂人，他更向往做闯荡江湖的性情中人，可生而为皇子，就像妹妹说的那样，他能活得如此洒脱自由也是因为他父皇的偏爱。

江湖与朝堂就真的难以两全吗？

他选的游侠道，真的无法走出那条两全路么……

“往后，我只会做我认为对的事。我不是父皇，兄长也不是琅琊王，我做的我的天下之主，兄长做你的江湖游侠，我们互不相干。”

“不，你不是一个人！”萧瑟心中忽然明朗。

即使身处江湖又如何，江湖依然是北离的江湖，他必须履行作为萧氏皇族的责任。

“既然期限是三年，那三年后，我会还北离一个全新的江湖。”

“这是永安王萧楚河的承诺吗？”

“不，这是雪落山庄萧瑟的承诺。”

江湖事，自然要江湖了。

“好，三年。等你再回来，我希望看到的是北离的六皇子，明德帝的儿子，宝公主的兄长。”

双眸沁出点点温柔，萧舒安饱含思念，轻轻抱住面前与自己血缘最为亲近的哥哥，“我会在家里，跟父亲和两位叔叔一起等着哥哥回来。”

“好，哥哥答应你。”萧瑟也回抱住妹妹。

无论有多少身份，天启皇城永远都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