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她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徐陆琛,“班长,最近你是不是一直在给盛南烟补习啊?”
徐陆琛声音渐渐转近,语气一如往日的懒散:“是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挺烦的。”
旁边有人搭茬:“被这么缠着肯定闹心吧,就因为是班长就要被盛南烟道德绑架,放学还要给她补习。”
“上次我问她是真的想学习吗,她还不理我。”
“班长,你说她这样是不是挺烦人的。”
她浑身僵住,心跳不住的加快,可她忍不住想听下去。
她踮起脚尖,透过窗户,看到了站在教室走道中间的徐陆琛。
他垂着眼,脸上的表情是这个年纪少有的克制与冷静。
明明大家穿着的是一样的校服长裤,可在他身上是恰到好处的好看,高大的身材带来一股独有的威慑力。
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几个同学,周围的声音在逐渐变小,直到他们觉得气氛有点奇怪,脸上嘲弄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
他低沉开口说:“是我主动找她一起学习的。”
“不要再说什么道德绑架的话了,没有根据就胡乱揣测又四处传播,这种行为很低劣,不是吗。”
对面的几个同学尴尬的不行,脸色都很难看。
盛南烟愣愣的望着徐陆琛,他眉宇微扬,带着少年人与生俱来的傲气,“真这么好奇,以后尽管来问我。”
有穿堂风吹过,带起他的发稍。
桀骜不羁的少年站在人群里,为她挡去了所有黑暗。
盛南烟第一次品尝到被保护的滋味,万般思绪汇聚心头,所有的酸涩、难过如同泡沫在空中碎开,随着一声轻响,化作蜜香的甜味前赴后继的涌入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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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闻到一股好闻的清冽香气,白茶的味道让她慢慢地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车窗外的景色。
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四周的景色在缓慢地倒退,车子开得平稳,周围安静舒适。
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徐陆琛的大衣外套,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醒了?”身边传来他的声音。
盛南烟还有些迷糊,看着身上的衣服,小声说:“谢谢班长。”
这个久违的称呼一出,两个人俱是一愣。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喊过他了。
盛南烟瞬间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磕磕巴巴地说:“我说衣服、谢谢,咳……”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梦到了高中的事,加上之前那个漫长的梦,一下子让她错乱的喊了这个称呼。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果然注意到他唇角微微弯起,眉眼间的愉悦显而易见。
她懊恼地想用头撞椅子。
徐陆琛看了她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笑意:“盛同学,倒也不用这么客气的。”
客气不是指她说谢谢,而且她从前只有在心情很好的时候,会开玩笑的喊他一声,班长。
这一点她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盛南烟咬着嘴唇:“我就是不小心顺口。”
连她自己都觉得理由牵强,可总不能说自己刚刚梦到了高中时的事,梦里还有他。
果然,徐陆琛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盛南烟的脸更红了。
都怪刚才那个梦!
被他这么一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抿紧唇角,眼神不住地往外望。
好像已经快到她家了。
车子行驶在一条的老旧街道上,这一片全是低矮的楼房,周边有不少平房,里面的道路狭窄,路面凹凸不平,尤其是这种下雨天,路面泥泞不堪,越往里越不好走。
盛南烟不想让他的车弄脏,主动说:“在这边把我放下吧,里面的路不好走的。”
“没关系。”
他继续往前开,只是眉宇微不可见的轻蹙着。
在盛南烟的指路下,车子在一栋老旧的楼前停下,观察楼体和附近环境,显然是那种需要爬楼梯的老楼,没有绿化更没有物业,安全感低,环境并不好。
他记得盛家是住在市区的高档别墅小区里,显然盛南烟是独自住在这里的。
“你一直住这儿?”他开口问。
“是啊,”盛南烟没意识到什么,“这边房租便宜,离地铁站很近,周围很安静。”
虽然是老城区,不过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
“那我回家了,你回去开车小心。”
她去开车门,发现车门被锁了,疑惑地转头看他,徐陆琛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他的神情在光影里晦暗不明。
她不解地眨眨眼。
“盛南烟,”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眼皮低垂着,似是随口问一样,“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只是笼统的说:“挺好的啊。”
“是么。”
片刻后,哒的一声响起,车锁解开,她正要推开门。
“还有个事,虽然我觉得没必要特意解释,不过还是说一声。”
他声音低低的,配合窗外淅沥的雨声,有种低沉的磁性。
她回过头,看到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直直地盯着她,“我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