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柏怔住,久久没接词。
久到谢尧立在一旁提醒他:阿柏,你的词!”
石上柏回过神,脑海里的天平摇摆不定,如果把林小姐换作辛夷,如果辛夷会因为他面临危险困境,他能不能坚守初心做到兼顾两全?
这一刻,他似乎有点理解剧中角色的抉择!
老辛生日这晚,也是石上柏话剧第一次联排,辛夷临出门前,各种交代,药放在哪!要拿砂锅熬!糖要少吃!
石上柏好几次欲言又止,时不时探头望望,终于在她走到玄关处再也坐不住,喊住她。
辛夷止住脚步等他下文。
石上柏作不经意地询问她今晚是不是不打算回来?
辛夷想了想点头,天气开始转凉,按石上柏这治病速度估计还得在石上柏这儿住一阵,给老辛过完生日就顺便回家拿些厚的换洗衣服。
在得到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后,神色渐沉,身上那副浑不在乎的架势再也维持不住。
为了不让她怀疑,石上柏强颜欢笑地从一侧柜子头取出一礼盒袋交给辛夷。
“那替我祝叔叔生日快乐,这是给他备的一点薄礼!”
辛夷打开,是一棵人参,瞧头上芦碗,年份不低。
“这太厚重了,不能收!”
石上柏承认自己蛮不厚道的,其实他的睡眠问题早已好了大半,虽然那该死的生物钟依旧到点就醒,但他还是腆着脸硬说没完全好透。
也许是愧疚,把人家宝贝姑娘留在身边,上次通电话知晓辛夷要去庆生,就喊人把前段时间家里头在拍卖会上拍的“金钱芦参”给送了过来。
“没多少年份,真的不贵!”
辛夷半信半疑间就被石上柏按住肩头,把她往门外推着走。
“给叔叔的,又不是给你的,快走吧,别迟到了!”
路上,辛夷越发不对劲,他那表情明明有什么话要说,难道漏了什么让他不开心了?不知不觉中到了目的地聚福楼,辛夷只好作罢,大包小包地提下车,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老辛庆生。
包厢门开到一半。
“我怎么听说辛春堂最近揭不开锅,实在不行,我医院那还缺个药剂师。”
“你这不说笑了,药剂师多累,辛师兄年纪大了,那烧锅炉的轻松。”
说话的是辛夷的两位师叔,联系不多,辛夷只知道他们同拜在辛春堂门下一起学艺,现在好像是在某某私立医院就职。
这一唱一和,浓浓的嘲讽意味霎时溢满整间屋子。
“可别说师弟们没关照你,这桌上的好酒好烟难见吧,我们常喝,权当今儿我们送的礼了。”
辛夷扒在门外,一字不差地落入耳里。
呵,这老东西还得寸进尺了还!
“当年师傅他老人家可没少偏袒你,让我们多跟着师兄学习,得到的结果却是辛春堂竟没有我们一席之地,想不到如今风水轮流转哈…”
桌上的陈己,小李早已按耐不住,陈己在等辛仁宗表态,小李更是愤愤地盯着所谓的两位师叔表达不满。
一时间,包厢陷入死一般寂静。
辛夷恰当地推门而入:“不好意思,各位叔伯,我来迟了!”
“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能翻出来,只怕是你们假酒喝多了,记性不好,明明是你们嫌医馆不赚钱跑去对立医院,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然后在辛仁宗旁边留给她的空位置坐下。
“还有叔叔伯伯,我爸不喝酒,你们那些假烟假酒就拿回去吧,我们家开医馆的又不是回收垃圾站,更何况传出去那什么什么医院的门诊医生喝假酒送假烟,不也有损您专家名号。”
辛夷拿出自己买的同品牌酒,搁在假酒边,强烈对比下,真假一下立竿见影。
被小辈这么拆穿,老东西们挂不住面,气急败坏地说:“辛丫头,说得你能送什么好东西?”
上手就去翻辛夷置放在桌上的礼盒,这一顿翻,还真给他找出好东西来。
“这棵野山参得有一百年以上了吧!”
紧接着就是互相传阅中。
“我怎么瞅着这颗的编号这么眼熟呢,好像是那颗金钱芦参,得六位数起。”
这下辛春堂揭不开锅的言论不攻自破,纷纷给自己找补。
“那酒一定是我不小心拿错了,这样,下次我必定重备好礼登门拜访。”
辛夷丝毫不惯着:“您看您说得什么话,方才表演的变脸我爸就挺喜欢的。”
辛仁宗明面上还是装装样子说了辛夷一嘴,私底下悄悄在桌底对她竖起大拇指。
少了一些人的阴阳怪气,这段饭吃起格外舒坦。
席间,辛仁宗问起辛夷:“那棵人参怎么回事?你可买不起!”
辛夷笑着附在辛仁宗耳边道:“就我那室友送你的!”
扫过那颗十分瞩目的野山参,这石上柏也是败家,几十万的人参说送就送。
酒足饭饱后时间已经不早,辛夷跟着辛仁宗打道回府。
车子停在环球港双子塔下等绿灯,辛夷坐在副驾驶坐上往外望,往日热闹的双子塔此时漆黑一团,塔底下也聚集着一批不知什么原因乌泱泱的举着手机的一群人。
终于塔身迎来变化,先是简简单单的数字“3”
“2”
“1”
随着零点钟声响起的同一时间,左塔跳出人像画面,那个人她非常熟悉,右塔则是几个大字“石上柏生日快乐!”
他今天想说的话难道是这个?
变绿灯,辛仁宗重新启动车子,见辛夷仍然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大屏,直至车子驶远消失不见,还是不为所动。
便出声问她是不是有事?
辛夷收回身子,说了句“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石上柏应该不缺她一个给他庆祝生日。他有粉丝,同事,朋友,而她对他而言只不过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