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终于睡了一场好觉的林鹿只觉得通体舒畅。
习惯性拿起手机,便看到游俞的两条消息,发自早上5点。
【游俞】小鹿,你今天开心吗?小猫探头.jpg
【游俞】祝你今天快乐!
林鹿:???
疑惑但不说,她有些搞不懂这些小年轻,大清早就为了说这个吗?她想了一下,还是回复:谢谢小俞,但为什么只祝我今天快乐?我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林鹿以为对面应该没有那么快回复,发完这条消息就去洗漱了。
静静躺在床头柜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游俞】不是不是!你明天的快乐,留着我明天再祝!
-
游俞望眼欲穿地看着手机,没有等到回复。
他的心陷入低谷,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坐在会所包厢的沙发上,林鹿跪坐在他两腿之间,昏暗的暖色灯光映在她瓷白如玉的脸上。她柔若无骨的手指慢慢地、轻轻地从他的膝盖处一直攀到他的大腿,然后画起圈圈,一圈、两圈……
他只觉得自己像被一阵微弱的电流贯穿,不致命,却极其危险。
浑身的酥麻让他情难自抑地低哼一声,他的眼眸里起了水雾,在缥缈中,林鹿仰起小脸朝他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媚而不知的桃花精,她说:“鱼鱼,你想不想……”
她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从他的角度还能隐隐看到她柔软的舌尖,他只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而湿润的空气包裹。
在他心间升起一丝隐秘的甜蜜之时,画面突然一黑,再睁眼是一片空茫。
林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亮得刺眼的白光在她身后镀上圣洁的光晕,她的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她冷冰冰地说:“你这样的人,真让我无比恶心”。
游俞被她眼里的陌生和憎恶惊醒,在床上呆呆地坐着,久久不能回神。半响过后,心脏还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他凝视着自己身下和床上可疑的潮湿,陷入浓浓的自厌。
他不该……他怎么敢的……
他起身换了件睡衣,然后将换下的衣物连同床单被褥全都一股脑扔进洗衣机里,听着滚筒搅动的声音,只觉得那些痕迹再多存留一秒都是对林鹿的肖想和玷污,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卑劣。
天还是蒙蒙灰,游俞把窗户全部大打开,站在清晨带着露气的风中,像一尊石像,直到他的手脚变得冰凉、毫无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了。
游俞看着信息,黯淡无光的眼里总算浮出了一丝笑意。
【小鹿小鹿小鹿小鹿小鹿】妈呀,嘴这么甜?背着我偷偷补课了?
天光乍现之际,罪犯也得到了神的赦免与救赎。
*
这几天林鹿一直在寻找进入赌场的机会,却毫无头绪。
往返于会所和城中村的发廊两地,偶尔碰到彭香云,依旧被她冷嘲热讽一番。动静大到就连黄燕如她们都知道了。
“诶,听说你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顾客?很年轻很帅?”
林鹿抬眸,黄燕如靠在门口站没站相,一脸八卦。
“听谁说的?”
“就……隐隐约约有听说啦”,黄燕如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在林鹿目光如炬中,卸下阵来,“好吧,彭香云说的咯”。
她倾身凑到林鹿面前,“所以,都是真的?”
林鹿被她胸前的波澜景色闪花了眼,随手抓起一条毛巾盖在她的襟口,“穿低领就不要做这种动作啦,走光了姐姐!”
担心露馅,林鹿跟游俞商量请他配合自己扮演这对角色,小姐与顾客,在约定的“营业时间”。
她有次暗中听到傅正清接了通电话,似乎与赌场有关。也是,以傅正清的地位,理应是能接触到赌场资源的,她若想打入内部,目前看来就必须得通过傅正清。
可是怎么通过呢?她好几次试图联系线人Q,想向对方询问好的办法,但都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啥事了。眼看着三天过去了,她没有找到任何机会。而傅正清每天也是神出鬼没,问她在忙什么,她总会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来搪塞她。
拜托姐姐!我已经不是服务员了,我转变身份就是来加入你们这个家的!林鹿心里无能狂怒。
“喂,如果彭香云对你说什么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心直口快”,黄燕如把毛巾扔在桌上,嘟囔道,“挡什么,好身材就是要来秀的”。
林鹿正发着呆,听到这话来了好奇心,“感觉彭香云好像特别讨厌……我们这种人?为什么?”
“不是一路人,不理解呗,还能有什么?”黄燕如往手腕上喷了喷香水,粉色的“邂逅”,按她的说法,希望能邂逅一段美妙的“One Night Stand”,而不是年老色衰但又有权有势的丑男人。
“但为什么会这么偏激?无怨无仇,应该也不至于吧?”
黄燕如用手腕蹭耳后的动作突然停下,她“咦”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把香水放到一边,“好像早些年确实听说过”。
她竖起一根手指,神神叨叨地,“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啊”。
“说是她妈妈以前也是小姐,当年在这片还挺出名,有次和某个富二代滚床单意外怀孕了,偷偷生下来,还以为能母凭子贵攀上金枝当凤凰”,黄燕如“啧”了一声,摇摇头,“她哪玩得过人家,被狠狠羞辱了,然后就经常将怒气撒在自己女儿身上,怪她不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