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松袖口的纪修听见菲尔亚德的话,微微一愣,抬头看他。
菲尔亚德一直和他不对付,什么时候罩他了?
这边的骚乱很快引起了注意。
纪修这样的相貌在这种场合本来就受人瞩目。
帝国皇帝把三人叫过去。
菲尔亚德脸不红气不喘地恶人先告状。
他指着卢克,“他撞了纪修,洒了纪修一身酒,还想动手打人!”
帝国皇帝显然认识菲尔亚德,听见他的话,面上笑容和蔼。
“这么说,你是打抱不平?”
菲尔亚德笑嘻嘻,“皇帝陛下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是纪修?”
和菲尔亚德说了一句话,帝国皇帝的目光落在纪修身上。
“是。”
纪修微笑回答。
额头上梳上去的头发被他抓下来,少了几分锐利,看起来很乖巧。
“这是朕第一次见你,看起来是个干净孩子。今天没在老七身边见着,朕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了。”
帝国皇帝说着,他手腕上的手串儿脱下来,给了旁边的侍官。
侍官捧着手串儿,低着弯腰,快步走到纪修面前。
帝国皇帝笑着。
“赏你的。今天出来的急,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礼物等你和老七大婚时补上。”
牧知岁过来,和纪修一起谢恩。
帝国皇帝目光和蔼。
“长幼有序。办完老三的婚事,你们的大婚也该筹备了。”
纪修觉得皇帝陛下的话中有深意,只是他现在听不懂。
帝国皇帝微微向前探身,看着纪修。
“朕这老七脾气不好,你多顺着他,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句话听着,像是平常人家长辈叮嘱小辈儿的话。
“上将待我很好。”
纪修的声音清朗,明亮的眼神中不带丝毫虚伪,如旭日般朝气蓬勃。
他身边的牧知岁听见这样的回答,神色一怔,很快掩去了。
眼皮半垂,牧知岁
轮椅扶手上的右手被握住,掌心的炽热温度透过他微凉的指尖传来。
牧知岁有些眷恋这样的温度,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感觉到了他手指的动作,那只手手指扣住他的手指,掌心相贴。
炽热的温度源源不断传来。
高位上,帝国皇帝的话带着些微戏谑的笑意。
“老七对你很好?朕可是听说老七这几天都没回庄园?”
牧知岁蓦地一惊。
坐在高位上的帝国皇帝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似乎只是一句平常不过的调侃。
“快到学期末考试了。”
纪修明朗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
“学习占的时间多,上将有些生气。”
什么都没说。
好像什么都说了。
明白的人都能明白。
所有听到的人似乎都心知肚明,帝国皇帝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朕知道了。成绩固然重要,还是应该照顾老七的需要,时间挤挤还是应该有的。”
纪修乖巧地应了。
牧知岁眼神复杂地看了纪修一眼,右手被纪修握着,轻轻抽了两下,没有抽回来。
纪修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绚烂明亮的笑容。
问过了菲尔亚德和纪修,帝国皇帝的目光落在三人中剩下的卢克身上。
不认识卢克,帝国皇帝的表情就没有面对菲尔亚德和纪修时的和蔼,端坐在高位,威严尽显。
“你是哪家的?宴会上冲撞了人,还想动手打人?”
卢克瑟缩。
“父皇,”站在帝国皇帝身边的一名美妇人突然开口,“女儿求父皇一个恩典。”
她金发黑眸,发髻高挽,相貌完全是帝国皇帝柔化后的女版。
帝国皇次女,二公主牧厌霜,恩宠比三皇子还盛。
帝国皇帝听见她开口,身体向后靠了靠。
“这是你的人?”
“是。他伺候的好,女儿很是喜欢。请父皇赏赐一个恩典。他既然冲撞了七弟伴侣和苏南公府的少爷,女儿让他当场赔罪,过后重礼上门。”
在帝国皇帝面前,二公主语声温婉。
沧澜帝国二公主牧厌霜,少年丧夫,之后接连结了五次婚,最长不过两年时间,婚配的伴侣接连亡故。
她成了帝国知名的克夫黑寡妇。
帝国皇帝怜惜,对她养的众多面首情人,格外宽容。
“既然他是你的人,那就算了。”
“都不是外人,你让他给你七弟道个歉。”
“你多备些礼,送到老七府上和苏南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