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祝舒愿赶过去时,枪已经直直地顶在她的脑袋上,黑乎乎的枪口把威胁吞入,然后下一秒加倍返还给祝舒愿。
祝舒愿却连半点注意力都没分给眼前这群人,她的目光只是锁定在轮椅上那个人,白述鹤依旧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但面对着房间里面乌泱泱地站着的一群人,表情依旧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连涟漪都不曾泛起。
祝舒愿挥手挡下枪口,冷声道“躲开。”随后便是径直走向白述鹤。
一声枪响,子弹从祝舒愿的耳边飞过,嵌入墙上。
祝舒愿脚步一顿,然后回过头,对射出子弹的谈文反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随后推动着白述鹤的轮椅,就是往外走“这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进来的地方吗?”意义指代明确,同时在手抚上轮椅的那个瞬间,悄无声息地,背着所有人的视线,递过一个小东西。
白述鹤微不可查的点头接过。
两人带着园长就是往外走,但是身后的谈文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指挥官下达的命令,让我请白述鹤前往会议室小聚,说是讨论关于这次学校会议厅的事故。”谈文手上拿着苹果,手中尖锐的水果刀一点一点地削着皮,像是在对待一个上好的艺术品一般。
上前一小步,踏入祝舒愿的视线范围之后,低下身子将苹果递给白述鹤。
站起身时,同祝舒愿眼神对视的瞬间,看着她眼神中的杀意笑道“只是一场聚会而已,不用这样警惕,我们还能吃了他不成?”
祝舒愿冷哼道“鸿门宴一场,不赴也罢。”
“是吗?”谈文的手微微一抬,所有的枪口都抬起对准祝舒愿和白述鹤两人,不大的房间之中,死亡的威胁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甚至谈文的枪直接对准的是白述鹤的心脏位置“砰砰砰,老白你的心脏跳得很快哦。”
“一个力量还没恢复,一个卧病在床只能用轮椅,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逃出去?”谈文问的漫不经心。
祝舒愿的耳朵被逼得冒出,然后下一秒化作原型护在了白述鹤和园长身前,獠牙的尖端泛着的是威吓,这样高强度的力量爆发,把她身上的旧伤也激起,血透过毛发和衣服渗出,疼痛却并没有让她有半分退后,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谈文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把枪,同时枪口移转,在所有人都眼皮子底下,一把的枪口抵在祝舒愿的伤口,用力碾压,一寸一寸地用力,直到血液的湿润染上枪口,谈文脸上扬起笑,看着祝舒愿发白的脸色,以及眼神中藏不了的疼痛与仇恨,“愿愿,我很讨厌你这个眼神,所以要不杀了算了吧。”
谈文将带着血的手枪依旧用力压在伤口上,另一把手枪抵在祝舒愿的额头上“嘭,就这么一声,她就得死在这,所以白述鹤你想好了吗?”
谈文眼神一抬,锁定在白述鹤脸上,他当然不会杀了祝舒愿,祝舒愿是他手上最称手的一把刀,刺向白述鹤的关键一把刀。至于她本身并不值得谈文动手,脱离开白述鹤的祝舒愿,不过是他偶尔闲来无事招惹的猫狗,碾压给予她疼痛,不过是还之前伸爪子在他肩膀上的这一仇。
白述鹤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神里面满是狠厉“从她身边滚开,让指挥官和我说话。”
谈文收到自己满意的回答,也不在乎白述鹤的语气和用词,让手下递上电话。
祝舒愿痛得眼前模糊一片,只能看见白述鹤连着轮椅被人推走,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面,她无用无能,从始至终就没护住过一个人,心脏在叫嚣着不甘心,跳动得像是要从身体里面蹦出,脑子疼痛得像是要炸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唤着要休息,要就这样躺下,再不管眼前的种种麻烦事。
但是她仍然站起身子,按停在被人推着远走的白述鹤的轮椅,喉咙中有血于是她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以后的模样“你们带他要去做什么?”
白述鹤伸出手牵住祝舒愿的手,她现在连站立都不能,手在发颤,柔声安慰道“没事,你回去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祝舒愿脑海里面像是电影一般放映着白述鹤受伤的那一幕,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白述鹤的伤口上,心跳跳动地过快,是身体力竭的象征,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撒谎。”然后再次护着白述鹤同眼前的所有人对峙,同时也低声同白述鹤说着话,哪怕连站立都没办法了,却还是尽力扬起最大的笑容,同人开着玩笑,只为了让人安心“保护喜欢的人,是我的处世准则。”
祝舒愿缓过眼前的一阵眩晕,“而且,我很不甘心。”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一句话。
祝舒愿的告白永远像是一种宣言,在开战前的宣言。
白述鹤低头藏下眼中的一切,抬起头时,却成了全然的温润,像是冬日里那一条厚实的围巾,他缓下心中的酸涩,伸手牵着祝舒愿的手,同时开口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但是我和祝舒愿和我一起。”
谈文倚在门口,含笑点头。无所谓,反正一个祝舒愿也翻不出个天来。
灰质的大门摆在他们眼前,敞开的房门明晃晃地暗示着这一场鸿门宴的危险性,祝舒愿想要推着白述鹤往前走入这扇代表着危险的门,但却在下一秒被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