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老师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一个美好的夜晚,来上这一节并不有趣和实操性的课程。于是也只是兴致缺缺地根据最近的热点,点开了祝舒愿上次的访谈,并要求在坐的各位同学进行讨论。
祝舒愿坐在最后一排,庆幸着自己的选择。这难道不是一场大型的社死吗?
祝舒愿甚至能感受到视频播放时,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大屏幕中的自己面对主持人的逼问侃侃而谈,但是对于此刻好奇的视线,她却倍感压力十足。
下课时,不可避免得在祝舒愿身边围满了同学,有出于善意想要结交祝舒愿的人类,也有出于好奇想要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妖怪的原因。
祝舒愿对他们的好奇一一地回答,是否会害怕当时的子弹,是否会担心后面的打击报复,是否会有想过参与访谈。
是和善的同学,并且还在后面对祝舒愿发出邀请,关于学生内部举行的小型的聚会,祝舒愿欣然答应。
但一次大课之中,并不会全是友善之人。
坐在祝舒愿前方的人看着这里的欢声笑语,不屑一顾地讽刺道“假惺惺地装什么?”
一瞬间的停滞。
祝舒愿能听到有人小声的说“那人之前经常和其长辈一起参加电视,发表一些反人妖平等的话。”
颇有些名声,但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祝舒愿坦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瞧着这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挑衅“或许是因为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那人显然是没想到祝舒愿会这样直白地和他呛声,气不过,一下站起身,手指着祝舒愿“不过是和白述鹤一样装腔作势的人,在这里说什么大话。”
祝舒愿眯着眼,用力拍下他指着自己的手“你父母没有教过你最基本的礼貌,那就不要说话,这样指着别人说话,只会显得你教养不好。”
那人收回被祝舒愿拍红的手,悻悻地说道“你才家教不好,我可是接受着精英教育的妖怪,和你这种野外长大的才不一样,现在连一个最基本的人类社会通行证都没有,像是一个没被驯化的野兽一样。”
那人显然是没找到攻击点,于是只能对于祝舒愿的野生大熊猫身份做文章。
祝舒愿对于这句话,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眼神直直地盯着那人的眼睛“你应该是只兔妖吧,一只眼睛下面带着红痕的兔妖是你家中的长辈吧?”
那人浑身一愣“你怎么知道?”
“说什么精英教育,你长辈眼下的那个红痕,还是他当时在我山上生活时,被我打伤的,因为过冬难熬来偷我的食物。”祝舒愿随手拿起笔,无聊的转着“精英教育,小偷教育差不多吧。”
祝舒愿像是在回想些什么似的“说不定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论辈分你这只兔子还得叫我一声姑奶奶呢,乖孩子。”
祝舒愿纵然一直未下山,但在山上度过的无数个日夜,也让她成为了很多小妖的老大,后来下山的那些妖怪,那个看见她不得规规矩矩的,她只是不熟悉人间,不代表她就是一只被人随意欺负的玩偶。
她眼看着这人脸色越来越黑,像是煤炭一般,半天那人才憋出一句“口说无凭,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有本事打电话啊。”
那人说话间就拿出手机,拨给自己家里面最德高望重的长辈。
“奶奶。”那人刚刚吐出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下剩余的话,就被祝舒愿给打断了。
“阿喻?”祝舒愿问道。
“是舒愿吗?”对面那头传来迟疑的问话。
祝舒愿含笑回答道“不是我,那还能有谁这样叫你。”祝舒愿随意扫一眼那人,幸亏有椅子撑着他的身体,不然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奶奶,你眼下的伤真的是冬天她打的?”不死心地追问道。
“那个冬天要不是我去偷食物时,她不小心伤了我以后,心善给了我们吃的,我们全家一百多口全死在那个冬天了,别说我来,就是你这个刚生下来的小崽子都得饿死。”那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喊人了吗?论辈分,你该叫舒愿姑奶奶。”
祝舒愿嘴角带笑,坐在椅子,等着眼前面如死灰的这人,毕恭毕敬地喊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