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在这儿,给大家讲段相声。”于未黎率先拿着扇子在一旁把玩。
这一次夏希言打算将主场让给于未黎,更何况现在不是他表现的时候,为此夏希言的表现十分淡漠:“废话,不说相声难道站这儿喝西北风啊?”
“这不跟远道而来的观众们交代一下嘛!咱们现在要说,就要说与时俱进的好相声。”于未黎拿起快板装腔作势地打次一番,“而咱们俩讲的,就叫对口相声,你捧我逗,分工明确。”
眼看于未黎直接入活,夏希言难得不打他的岔:“没错,这相声的好坏我们都有责任。”
一听这话,于未黎就不乐意了:“主要责任可在我这儿!我站这儿老得说!捧哏能有什么?往旁边一站,鞥、哎、嗻、是、唉呦、哦、嗨,最末一句‘别贫了’,他就下台鞠躬直接屁颠屁颠走了人,最后还要留下来我跟观众互动。”
于未黎模仿着夏希言先前说相声语气词的形态,并且给他故意夸张化,这么一逗凑,夏希言很明显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俗话说得好,逗是鲜花,那捧就是绿叶,没有这三分逗七分捧,这相声也说不利索。”
“那可不一定,我这朵小红花,即便没绿叶也能成为艺术。”于未黎装成一副趾高气昂的做派,终于逐渐找到自己的节奏。
见到于未黎终于不再依着自己的话说,夏希言的心算是落下一半:“这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不成艺术?都成笑话了!”
这一句话在观众席里掀起小部分波澜,但坐在前排的几个女生已经开始打哈欠,二人见状打算赶紧走到重头戏,于是于未黎赶忙接道:“即便是个牛粪,那也足够吸睛,更何况不仅吸睛,还滂臭!”
“揍性!”夏希言拿天津话骂道。
“就冲这个比喻,我们逗哏也能在这里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比例,你们捧哏给我提鞋都不配。”于未黎摆手十分不屑道。
夏希言一瞪他,才发觉于未黎本质其实就是个贱兮兮的癫公,到现在他才肯显示在舞台上不要脸的本质,见状夏希言不服输道:“我必须会逗,才能会捧,不然这捧出来的角儿一点本事都显现不出来,不信咱俩可以赌赌。”
“行啊,赌什么?”于未黎表现出一副大爷样,“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咱要来就来伤身的。”夏希言挥手笑道。
“得嘞!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于未黎回想起俩人第一次在校庆上说的相声,“那就继续像以前一样,输者任君处置!”
“哎,此言差矣。”望着跃跃欲试的各位观众,夏希言转念一想,立马对着直播间和在场的观众说道,“这个直播间我做了录播,等回来找时间发出去,让大家在评论区决定输者惩罚是谁,就选点赞率最高的那条,今晚十二点前就发,先甭管比赛结果如何,咱俩也给大家看个乐子。”
闻言,在场的人喊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喊“抱他!亲他!”之类的过激话,于未黎让大家赶紧歇菜,见夏希言把赌注放这么大,继续威胁道:“行,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说吧,怎么比?”
“咱俩转换一下捧逗定位。”夏希言很清楚于未黎嘴欠的本性,“我逗你捧。”
“别介,别介。”于未黎连忙摆手,他跑到大家面前挥手假装洋洋洒洒的模样,“回来大家乌泱泱全回家睡觉去了!”
话音刚落,观众终于不再觉得没趣,全都呲着大白牙笑出来。
夏希言撺掇和于未黎换个位置,在此期间他们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不可言说的默契与火花。
来的路上夏希言特意叮嘱于未黎,他的捧哏决不能像普通捧哏一般以辅助为主,而是要以捧哏的定位,展现出一个作风夸张,总是唱反调的欢脱角色,这才能将于未黎本来的嘴皮子表现出来,而不是刻意让逗哏去哗众取宠,并一味顺着捧哏。
于未黎就应该故意跟夏希言唱反调,最后的胜负俩人就各凭本事,谁先坚持不住再说。
这样放肆的聊天吵架,于未黎才能体会到相声的魅力,才能让观众真正体会到相声演员对生活的诚挚与热爱。
如果不能完全将所有的开心传达给观众,那么再多的哗众取宠也只是水月镜花。
“观众跑了,那是你的狂词,把人家留下,那是我的本事。”夏希言撸起袖子,拿着快板,“我现在告诉你,要不是我懂你逗哏的东西,我还捧不起来了我。”
夏希言先是利索地打几下快板前奏,然后念出天津人耳熟能详地贯口:“蒸羊羔儿、蒸熊掌、烧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夏希言将贯口并不像于未黎一般声情并茂地讲述故事情节,而是清晰明了地将每个词都争取让观众听清楚,这更考验相声演员的基本功:“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汆活鲤鱼、板鸭、筒子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