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的,轻柔的,随着视频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飘忽,辜行煊就在母亲哼唱的安眠曲的伴随下,开口唱剩下的歌词。
有连线跟唱的小姑娘抢拍先唱了几句:“……你的脉搏。神说,收回你全部苦难,赐你祝福和健康。压入一颗完整心脏,在胸前空白地方……”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很意外,几乎都没想到辜行煊会突然改动了原来的歌词。
“当我不被阻挡的听见你的脉搏。你有不会腐朽的梦想,烈火烧铸的心脏。”
屏幕前的谢声野愣住了。
连弹幕都停滞不动,只剩下直播里刚才被辜行煊放出来的视频的声音,还是那首哼唱的儿歌,最后出现的,是小孩子的声音。
“不要温和的走入那个良夜。”
脆生生的,读的很慢,似乎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似的。
心脏像被什么无形的攥住,热辣辣的,这首歌化作了最滚烫的铁水,淋过每个人的心上。
安静,连线人员里没有人说话,弹幕也像被冻住了一样,就连直播的发起人都是低着头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有不会腐朽的梦想,烈火烧铸的心脏。”
刚才安静的氛围陡然被这一声打破,谢声野声音很低很轻的重复地唱了一遍刚刚辜行煊的最后一句歌词。
冻住的弹幕再次迅速滚动起来,连线的粉丝像心照不宣一样,又把刚刚那句合唱了一遍。
[听到这首歌爆哭了,菇子你这个改歌天才,我要缠你一辈子!(大哭jpg.)]
[祝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健健康康(抹泪)]
[浇过心脏的铁水不是铁水,是梦想,是爱,是势必会把我们变得更好的东西。即使在这之前,我们也势必遭受烈火灼心般的苦楚和剧痛。看到一个姐妹的解读,我只想说,人类对浇心的开发不足百分之一。]
辜行煊没有想到谢声野会接上他的歌词,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感受席卷上来,强势的霸占了他的心脏,那种曾经就有趋势要破土而出的东西,好像已经有一寸尖芽钻出了地面。
过于强烈的异样感让他连直播间都忘了关,抱着吉他愣愣地坐了好几秒。
他像是突然有了追根究底的好奇心。
这种像踩在云上的虚浮感一直持续到晚上在市中心酒店里的杀青宴,他莫名和谢声野两个人一起在楼下散步。
“不买一盆走吗?”
这个时候,辜行煊才彻底回神,从云端上掉下来。他沿着谢声野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家花店里摆放了近几年很火的盲盒花盆。
和小扬记忆中买的那种别无二致。
抱着一盆盲盒花盆从花店里出来,二人依旧一言不发的走着。墙上的影子挨的很近,由于角度和光线的原因几乎要叠在一起。
“我有一个问题。”
“那个神女像,你曾经见过吗?”
心有灵犀似的,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
听到神女像辜行煊身形一顿,想到了在鬼域中,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流着血泪的石像。原本以为在劫难逃,却没有想到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对着辜行煊做了一个很小的口型。
由于嘴巴动的幅度实在太小,这叫他们几乎无法确定,最后石像口中说的那三个字。
到底是祝福你,还是……诅咒你。
几乎在她说完的一瞬间,鬼域就消失了,原本石像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堆巨大的碎石。
“没有。”辜行煊摇头,率先回答了辜行煊的问题,“我没有见过。”
谢声野嗯了一声,然后示意他问刚才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辜行煊长舒了口气,垂下眼问:“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不是疑问句。
谢声野:“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灵魂的震感,奇怪的梦境,绑在手指上的红线以及……心底莫名的异样感受。
辜行煊安静了一秒,忽然说:“我梦到你了。”
谢声野被这句无头无尾的话砸懵了一瞬,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辜行煊这句话是在回答之前在鬼域的时候,他问的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遗留之问。
他嘴唇动了动,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对话再次被迫终止,辜行煊烦躁的一皱眉,装作揉头发的往谢声野那边瞥眼偷偷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程风既。
嗯……更烦躁了。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程风既抖的和筛子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师啊,杀青快乐哈。你马上过来一趟呗,我家这边好像有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