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休书既已到手,为何现在不走?这半年……你要留在我身边做什么?”
岳明明:…………
她没想到赵琮昀疑心这么重,到现在仍在怀疑她!
她只好努力拍马屁:“我都说了,留下来保命嘛!出去我父亲会杀我灭口的!李嗣他只是一个御史,哪有王爷你厉害?”
“你不愿意说也罢,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
赵琮昀淡淡继续:“我探不出你的底,但对你的行事风格,也算心中有数。”
“我什么风格?”岳明明好奇。
“鲁莽,冲动,不守承诺,胆大包天,喜欢自作主张……”
“够了够了!”岳明明大怒:“不就是今晚出了点小状况嘛,你还逮住不放,是不是男人?”
赵琮昀冷笑:“哦?你觉得男人该什么样?像李嗣那样?”
岳明明怼道:“你老提他干什么?李嗣再不济,人前人后都是正人君子,你敢吗?刚刚宴会上那副模样,你自己装得不难受吗?”
赵琮昀倏地变了脸色,对东叔怒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东叔若无其事地打圆场:“娘子莫气,王爷这是夸你呢!”
赵琮昀:???
岳明明:???
“你们王府都这么夸人吗?比骂人还难听!”
东叔笑道:“若娘子精于算计,或者满心城府,王爷根本不会留你在身边,更别谈配合演戏了。”
岳明明不服:“……我没有城府吗?”
赵琮昀嗤笑一声:“你连对我的厌恶都藏不住,七情那么容易上脸,还谈什么城府?”
岳明明愣了愣,想到当时情形,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其实当时……”
赵琮昀却恢复了一贯的矜傲:“你怎么想,我根本不感兴趣!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制造这种‘惊喜’,今晚要不是我随机应变,拜你所赐,上万两银子就要打水漂了。”
“这场宴会……花费上万两?”
岳明明想到李嗣口中江州数十万吃不上饭的灾民,喃喃道:“值得吗?”
赵琮昀偏头看她一眼,似乎若有所思,最后垂下眼眸道:“……值得。”
旁边东叔暗暗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湖心忽然有琴声响起。岳明明眼睛一亮:“是刚才弹琴的那位舞姬吗?”
赵琮昀看向东叔。
东叔轻轻点头,转身退了出去。岳明明心中纳闷,东叔临走前瞥向他们的一眼,隐隐透出忧色。
“东叔怎么走了?”岳明明问。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赵琮昀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突然起身朝她走过来。
画舫内不像马车空间那般狭小,本来两人相安无事,可赵琮昀非凑过来,岳明明有些不自在了:“你又想干嘛?”
赵琮昀沉默不语,虽然跟她保持了一点点距离,但在岳明明看来……还是太近了。
对方是尊金佛,她请不动,岳明明只好自己往外挪,赵琮昀一把按住她:“别动。”
下一秒,画舫内的灯突然熄灭了!
岳明明吓得一抖,她以为赵琮昀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刚准备尖叫喊人,却瞥见一道雪亮的锋芒划破窗户,直朝自己刺来!
空气中似有剑意嗡鸣。
这是……刺杀?!
岳明明大脑一片空白,呆愣愣杵在原地,连躲避都忘了。
原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这么快的剑,怎么可能躲得开呢?
她觉得自己这回死定了——
跟上次不一样,那几个轿夫只是穷凶极恶之徒,这次来的杀人者,却是专业杀手!
剑光转瞬即至,岳明明甚至闻到了剑刃上淡淡的血腥味。
千钧一发之际,赵琮昀突然出手,将她猛地推开。剑尖擦着岳明明侧脸飞过去,她顿时感觉脸颊一阵刺痛。
还没完!
事实上,这场刺杀才刚刚开始!
岳明明晕头晕脑躲到屏风后,借着月光,她清楚地看到六七个人影从水面腾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跃入画舫之中。
每个人都手握利剑,朝她一拥而上。他们眼里没有赵琮昀,只有她!
岳明明心头雪亮,这些人是冲她来的!
她的“父亲”还是不肯放过她。
平时她待在王府里,戒备森严,不好下手,今晚的游湖赏月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
岳明明脑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她在刀光剑影中转身,愣愣望着阴影里依然从容冷定的男人。
“赵琮昀,原来你早就知道!”
“你是故意设下的圈套吧!”
“这才是你办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