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时间是在三天之后。
这三天他们几乎没有碰过面,虽然这和佳雨总是出去跟双子星厮混有关,但是她猜更多的还是那天晚上吓到陆寻光了。
遛完狗回去还很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处久了,他对人也没那么冷淡了,甚至还主动邀请佳雨去他家玩。
“玩什么?”
“保龄球或者高尔夫,都可以。我家地下室有场地。”
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说:“我都不太会。如果姿势摆不对,是不是容易受伤?你会教我吗?”
“你需要的话。”
“哦。”佳雨靠近了一步,“你会怎么教?严厉地教还是温柔地教?”
“我其实很好学,如果学不会的话会对自己失望。”
他紧张地说,“我会很认真地教。”
“那你会扶着我的手,碰到我的腿,亲力亲为地帮我调整吗?”
“……”
最后没去成,说不清是她见好就收,还是陆寻光落荒而逃。
出门前一天佳雨发微信给他,跟他确认时间,陆寻光回得很快,但是回得很短,只说了句好的。
第二天她让李叔把车开到陆家门口,那人上车的时候还带了两份早餐。
陆寻光问她要不要吃。
佳雨说:“好的。”
他便拆开三明治外面的纸质包装,折好边角,让食物保持一个方便进食的状态递给她。
齐佳雨没接。
他问:“不方便拿?”
佳雨还是说:“好的。”
原来是这样。陆寻光悻悻地解释:“当时在开车,刚好绿灯,所以回得比较简短。”虽然在此之前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答复有什么问题。
但他知道,齐佳雨喜欢热情一点的人。
她听完,这才伸手接过来,往嘴里送。
前视镜里有道眼神不动声色地投递到后座,好几次都只是几秒就收回。像蜻蜓点水,虽轻,却有痕。
佳雨面无波澜,握着三明治的手指略微绷紧。
到了展馆外,她和司机说待会不用来接他们了。
“我们自己回去。”
李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知道了。
虽然各路媒体用徐静理回国做噱头,但是官方信息里并没有明确告知她本人会到场。尽管如此,参观者依旧络绎不绝。
好在限制了进入人数,否则整条长廊都要被挤满,像装进罐头里的被压得密密实实的沙丁鱼。
齐佳雨和陆寻光一路走进来,至少已经听到两伙人的对话里提及人民币、美元、汇率之类的字眼,更别说那些西装革履的专业人士,拍照的时候并不像是为了留存纪念,而是为了记录和估算。
陆寻光告诉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静理的画展是变相的拍卖。
“她分了几个展厅,除了按风格划分,还按价格划分。”
当然也有非卖品,但是很少。
齐佳雨若有所思地评价:“意思就是说,我现在看到的这些真迹,都会被拍出一个高价,然后去到一个我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陆寻光意外她会这样想,这角度很清奇,且礼貌。毕竟连他这种含着金汤勺的人都觉得徐静理这样的操作十分市侩。
“可以这样理解。”他想了想,觉得没错,“不过不会当场叫价然后直接搬走。”
她笑了,“那当然了。”
他闹了笑话,也不恼,只说:“我不是很了解这个领域。”
“那你从一个非专业人士的角度评价一下,徐静理的画怎么样?”
陆寻光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客观道:“一般。”
佳雨又笑了,“她不是你的朋友吗?这么说会不会有点伤她的心?”
“不是朋友。”他否认。
“那是前女友?”
她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心里揣着几分好奇的试探,又不想让陆寻光窥见她的意图。
陆寻光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并非不悦的骇人,更似尴尬的阴霾。
“……我们有血缘关系。”他说,“她是我舅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