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向昭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向昭回头往学校跑,一刻也不敢停。
她回到宿舍,关上门蹲在地上,因为剧烈运动而呼吸不畅,慌忙间打开手机,先打开妈妈的对话框,又关上。
向昭又打开姐姐的对话框,颤抖着打字,却一直没敢发。
[向月:怎么了?]
向昭删掉对话框里的字,说:“没事,想你了。”
[向月:怎么像个小孩子。]
向昭看见姐姐的消息,先是笑,然后慢慢耸拉下嘴角。
姐姐不知道她的过去,向月以为向昭真的是向玉说的那样,是夏广宗前妻的女儿。
妈妈,向昭也不敢发给妈妈,她读高中的时候,向家舅舅,外婆和外公都去世了,现在向家本就和以前不能比,告诉向玉,也只是徒增烦恼。
向昭冷静下来,把东西放好,想,夏广宗现在被追债,顶多找她要钱,只要她不给,就不会有什么......
与此同时,昏暗的街角。
于冬嘴角叼了一根烟,问:“还真是你闺女?叫的啥名字?”
夏广宗唯唯诺诺说:“那是她亲小姨的名字,她肯定不会忘的。”
于冬笑一声,又说:“既然是你亲闺女,你把她抵给我,我免你的债。”
夏广宗听了抬头,嘿嘿道:“我那闺女好看的很,只是免债吗?”
“只是?”于冬招手,身后的人立马上前踹了夏广宗一脚,把他踹到墙上。
“你要是把她抵给我,你不就算我的老丈人了吗?是吧。”
夏广宗好不容易直起身,听见这话,又弯下腰,一瘸一拐的走向前,把于冬抽到只剩烟蒂的烟接到手里,说:“您说的对,你说的对。”
于冬这次亲自踢了他一脚,说:“行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我保证,她不敢违抗我。而且,于总不是喜欢在床上那样那样吗?”夏广宗挤眼睛,“我那闺女从小就被我打,皮实的很。”
于冬似笑非笑的看他,让他看着办。
“这几个人手就给你了。”
“好,好。”
......
后来,向家突然出现资金问题,寻遍所有合作商,都说爱莫难做。
向月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因为于家出了手。
于冬这人,向来风评不好,在感情上荤素不忌,男女不忌,这几年从他床上抬上医院的数不胜数。
向月稍一思索,就知道他定是看上了向昭。她想瞒住这一切,却不知道向昭早已在夏广宗的纠缠下,见过于冬很多次。
彼时,向昭刚进娱乐圈。
/
不见天日,不知时间,向昭在地上躺了很久,一直到白粥发酸。
她半眯眼睛,一直没吃东西,加上情绪低落,向昭状况很不好。
脑海里全是她前半生发生过的事,向昭回忆的断断续续,脑子发懵。
最近这几个月,她想起过去的时间比以前多太多了。
卧室的门被打开,周宝儿进来收拾白粥。
向昭看她一眼,又躺回去。
周宝儿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收拾好东西后把窗户打开。
微风吹进来,向昭浑身一冷,迟钝的意识到已经是早上了。
过了一晚上吗?
向昭看着窗外出神,浑然不知于冬已经走进卧室。
于冬半蹲在向昭身前,见向昭不看他,恼怒的把向昭的脸拽回来。
向昭眼神空茫,于冬摩挲她的脸,说:“你还真是能忍的。”
“还真是你爸说的,你从小就被打惯了。”
向昭还是在原地发呆。
周宝儿又进来,端来一碗粥。
于冬接过去,手一松,粥掉到地上。
窗外的鸟儿被声音惊动,叽叽喳喳的飞走,周宝儿哆哆嗦嗦的捡碗碎片。
于冬说:“这么凉的粥,你有没有用心?”
周宝儿:“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向昭这才把注意力分到周宝儿身上。
周宝儿收拾好地板,又出去端了一碗粥,向昭看见她的手被烫成红色,端不稳碗。
于冬戴了皮质手套,轻轻松松把碗接过去,用白瓷的勺子喂到向昭嘴边。
向昭没喝。
于冬呵一声,把勺子拿出来,一手端碗,一手掐住向昭的脖子。
向昭被迫仰头看着他,于冬笑容肆意,阴狠狠的说:“向昭,你还喜欢谢北阑啊?”
“谢北阑要是想保护你,那不是分分钟的事?用得着你在这受苦?”
于冬说:“你这辈子,就该认命。”
向昭呼吸不上来,张开嘴巴,脸从苍白变为红色,再从红色变成青紫色。
她一张开嘴,于冬就把滚烫的粥往嘴唇边倒下去。
又热又烫,向昭嘴巴麻木,下巴,胸口处被烫出红印子,火辣辣的疼。
于冬一直掐住她,看向昭濒临死亡的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向昭以为,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太痛了。
痛到脑子里再想不起任何事,只觉得,就这样死了,好像也不错。
好像,死了也没什么。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大,直到于冬放下她,向昭跌在地上,余光看见打开的窗户。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会得偿所愿?
向昭想,她的前半生不算好也不算坏,有人爱她,也有人恨她。
到最后,她爱的人不爱她,她恨的人,她也只能看着。
不如死了。
她死以后,会下地狱吗?
应当会。
向昭眼角流出被抓以后的第一滴眼泪,鼓起勇气,在于冬没注意的时候,冲向窗户。
飞出去的瞬间,向昭以为,那是自由。
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她往下坠。
原来人掉下去的时候,和羽毛,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更快一点。
/
楼下,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