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昭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现金,放在他手里。
夏广宗贪婪的咽口唾沫,上半身向前倾去拿钱,向昭把手往后抬,冷冷的看向夏广宗。
他现在委实不算雅观,夏广宗上半身卡在桌子和凳子中间,像马戏团里杂耍的小丑,扑腾胳膊祈求观众一笑。
夏广宗又扑腾了好几下,才把臂膀从桌上拿下来。
“你什么意思?”
向昭右手随意的扇动钞票,说:“钱在我手里,夏广宗,你最好是老实点。”
夏广宗往后一坐,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流氓样,说:“我这嘴可严的很。”
向昭呵一声,把手上的钱放一半在桌子中间,“先回答我的问题。”
夏广宗:“谢总?谢总是一个很孝顺很注重亲情的人,夏男,这你可和他一点也不像。”
“别说废话。”
夏广宗笑,说:“他见过我,还知道你对我不好,送了我很多钱。”
说到这儿,夏广宗还用手指向昭拿出的钱,“比你这个亲女儿可大方多了。”
向昭不愿意看夏广宗,紧闭眼睛一秒又睁开,真荒谬。
像是一只充满水的气球,向昭以为这样气球就不会坏掉,然后有一天,一根针扎进来,不止气球爆掉了,连带着里面的水也晃晃悠悠流遍全身。
为什么谢北阑要见夏广宗,还要给夏广宗钱?向昭不理解,她更想知道的,是那天谢北阑桌上的调查资料。
他看了吗?是问了夏广宗的?还是问了徐甜?
谢北阑知道她的身份了吗?
向昭都不清楚。
夏广宗回答完问题,把桌上的钱扒拉到身前,“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拿钱来问。”
向昭看着这个市桧的男人,心里有几分痛快,又有扎根的阴影。
两种心情糅杂在一起,让她无法思考。
“你拿了谢北阑的钱?”向昭声音颤抖。
夏广宗理所当然的说:“拿了。”
“向昭,若不是你当初执意不跟我走,你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夏广宗说:“你现在被骂的这么惨,谢北阑都没什么动静,可于少爷不一样......”
“你还是想送我去做情人?”
“我这是为你好,于小少爷可比谢北阑会疼人,对情人好,你要是跟了他,不止你,我,就连向玉和向月那两人,也能得到好处。”
“向昭,你应该好好利用你的脸蛋。”
向昭抬起头,眼眶发红,手指颤抖,望向夏广宗,心底无比痛恨。
“夏广宗,你为什么不死在赌场?”
向昭站起身抓出夏广宗被削掉的小指,说:“赌场的人怎么没把你打死?”
夏广宗表情也变了,收回手,说:“向昭,你斗不过于少爷,谢北阑也不会帮你,你认命吧。”
向昭最后问:“你告诉谢北阑我的身份了?”
夏广宗:“当然没有,要是告诉他你是个私生女,我不就没钱拿了吗?”
向昭突然向前,要拿走夏广宗手里的钱,夏广宗自然不肯,争执下,钱如同红色的血,从向昭和夏广宗相连的地方喷涌而出。
哗啦啦的,飞到半空中,又从空中落下来。
夏广宗立马低下身去捡钱,向昭看着他,突然说:“夏广宗,我应该在七岁那年,直接咬碎你的脖子。”
“若我回到你七岁,我定会看好你,不要你和向玉那个贱人离开。”
“夏男,你这个长相,定是我前进路上的通天石。”
“我会把你送上各种人的床,就像把你送进游轮那天。”
......
向昭上游轮的那天,是个晴天。
八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焦烤大地,向昭只带了很小的一个箱子,轻轻松松就拎上游轮。
游轮整体是蓝白色,看起来像海鸥,灵动自由。
向昭从来没见过这样贵的船,尽管很紧张,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游轮上的人多是世家子弟,没人上来和向昭交流,对于他们而言,和向昭这样层次的人交流,是浪费时间。
正好也如了向昭的意,她小心的找到自己的屋子,四处查看有没有监控。
向昭并不想来这座游轮参加宴会,但是向家已经破产,夏广宗找上她,威胁向昭。
夏广宗说,若是她不来参加宴会,他就会去找向母。
向昭绝不可能让他见到向母,当年两人离婚时,夏广宗恨不得扒下向母的皮,那时候,向家还没倒闭,更别说现在向家已经倒闭,向母毫无还手之力。
向昭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足够谨慎......
......
在游轮的第二天,主办方举办了一场所有人都要参加的邮轮晚会,邀请自然也送到了向昭手里。
彼时向昭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夏广宗发消息告诉她,就算她不参加,夏广宗也有的是办法,逼向昭参加。
向昭不肯被动的等待,于是当天晚上,出现在了宴会上。
宴会上的公子小姐都穿着晚礼服,只有向昭一个人,穿的是轻便的白色上衣和运动裤。
向昭躲在角落,宛如局外人,看着舞池内光鲜亮丽的上流人士跳舞。
她躲的很好,但是相貌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公子哥来到向昭面前,要请向昭喝酒。
向昭自然是拒绝他:“我不喝酒。”
公子哥说:“喝口酒而已,磨磨唧唧的,难道我会下毒不成?”
向昭得罪不起他,僵硬着嘴角的笑,“没有,我确实不会喝酒。”
公子哥眉头一皱,让周围的人压住向昭。
“今天这酒,你还必须得给我喝了!”
向昭看见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少爷们全部围过来,压住她要往她嘴里灌酒。
她被逼到角落,直到退无可退,那些人还在前进。
可奇怪的是,一直没人向前抓她。
向昭抖抖索索的,在公子哥垂涎的眼神下拿起酒,小抿一口。
那公子哥却趁这个时候,伸出手把就被往上仰。
酒从向昭的嘴边一直往下流,流过白色上衣,水渍蔓延到胸口以下。
向昭眼前模糊一片,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她仰头努力吞咽酒液,然后透过玻璃杯,看见了站在前方的谢北阑。
谢北阑身边围了很多人,觥筹交错,众星捧月。
恍然间,谢北阑似乎看了向昭一眼,不过很快又挪开。
酒终于喝完了,向昭站都站不稳。
公子哥好似完成任务一般,紧接着开口说:“你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换一套吧。”
向昭衣服湿凉,刚喝下的酒液却如同一把火,慢慢从小腹烧起来,连脸蛋都红艳艳一片。
“还有人等着你呢。”
是他?向昭迟钝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