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柔被推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住些什么,双手却被绑得紧实,除了能感受到缺血的闷痛感之外,什么都做不到,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便带着令人窒息的滞空感,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三名打手围站在黑洞旁,凝视着这片根本看不见事物的虚无,一直到听见了从底下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喊,其中一名打手才对另外两人开了口。
“很好,她没有被摔死,还活着,我们对小黑屋深度的掌控还是很好。”
另一名打手问道:“那么现在就拉响铜钟吗?”
其余的一位打手答道:“嗯,现在就开始吧。”
说罢,三人从支架一旁拖出一个T形的木具,一人一头,举着它分别站在黑洞旁,开始均匀而有节奏地敲击黑洞上方的铜钟。
铜钟很大,也很重,因此才需要三个人同时发力才能够敲响它,而随着木具的一次次撞击,铜钟内部的钟舌不断敲击着钟壁,发出震天撼地的钟鸣声。
不知这铜钟内部是什么样的构造,它的声音洪亮而厚重,又莫名带有一种肃穆威严的危险意味,如此响亮的声音足以传遍整个七酒区,可令区内的所有人为它驻足聆听。
严高轩从打手基地的木棚中走了出来,惬意地伸着懒腰,就在一刹那间,厚重的钟鸣声进入了耳中。
他瞪圆了双眼,脑中不断回响着钟鸣,身体刹那间变得僵直,伸了一半的懒腰霎时停止,手臂高悬在空中却难以放下。
有人被关进小黑屋里了。
是谁?快想想最近有谁犯事了……他今天刚刚按管理者的吩咐搜查了那间名为“弱爱”的酒吧,是那里的人吗?是那个叫做谢明柔的女人?!那个最近很火的人?!
连这么火的人,都会被关进小黑屋里吗……
“严高轩!”黄坚岭突然从屋中冲了出来,大喊着,“是那个谢明柔被关进去了,就是那个很有名很漂亮的谢明柔!”
他喊完,突然见他浑身僵直,连手臂都难以放下,立刻便知晓了他的不对劲,急忙冲去拍打着他的背部和肩膀,企图让他放松下来。
黄坚岭的安抚很有效果,严高轩能勉强维持身体自如活动了,但钟声还在持续,他大喘着气,身体不断颤抖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是那个…谢明柔啊……果然是谢明柔……”他艰难地喘着气,勉强出声问道,“连那个谢明柔……都会被关进小黑屋吗?我们要是犯了错,是不是肯定也要被关进去了?!”
严高轩痛苦地皱着眉,望着黄坚岭问道,他看着对方那充满绝望却期盼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七酒区的各处,所有人都听得见这钟鸣,这代表着死亡和痛苦的钟鸣,每个人,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不论是在做饭、工作,甚至是接客,只要听得见这声响,皆被它震慑得不敢动弹。
一时间,整个七酒区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大家如木偶般呆立在原地,但很快,被关押的是谢明柔这一消息如疾风般席卷了全区,大家的恐惧因此更甚了。
这个叫做谢明柔的女人很红,她的红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几乎到了可遮半边天的程度,但就连这样的女人都会被关进小黑屋,作为普通员工的他们又该如何?
明明被关进去的不是自己,明明自己没有亲眼见过小黑屋中人的痛苦,更不知道他们是因为犯了怎样的错才被关进去的,但他们就是会本能地产生畏惧,因为在七酒区,只要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合了六爷的意,只要做错事,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或者说,只要身在七酒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面临这样的威胁。
来自小黑屋的钟鸣就是对他们的暗示。
蓝蒲夜店的后台内,一位面容极其俊秀的男子坐在梳妆台前,听到钟声,正在佩戴项链的他手一抖,镶满了钻石的项链脱手落地。
他弯腰刚想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他一步捡起了项链,男子无奈地抬头一看,花全凌那张带着戏谑的笑脸顿时出现在眼前。
男子叹了口气,刚想伸手将项链拿回,那只白皙柔嫩的手却突然被对方抓住了。
他瞪大了那双好看的眼睛警惕着望着对方,花全凌却带着温和的笑回望向他,鲜红的玫瑰花朵拂过男子逐渐带有厌烦的脸,想偏脸躲去,对方却是与自己近在咫尺,无处可躲。
伴随着钟声,花全凌凑近他笑道:“我的小罗裳你可要听话一些,连谢明柔都被关进小黑屋里去了,你要是犯了什么错的话,能逃过这种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