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完颜宗弼被困于黄天荡四十余天后,诏群臣在舱内议事。
有人献出一计:“既然和谈不成,那就张贴告示,凡能献计逃出黄天荡者,必重金酬谢。”
完颜宗弼觉得此计甚好,于是派人四处张贴告示。
哪知此时的许多百姓并未有爱国情怀,有一个宋朝百姓看完告示之后揭榜求见。
那人跪在金军舱内言道:“黄天荡内有一条老鹳河,直通建康秦淮河,因年久不用而淤塞,派人挖通即可从水路逃出。”
完颜宗弼闻言眼前一亮,“好计谋。”言罢派人奉上重金。
那人领了重金之后即刻眉开眼笑地跪地答谢之后退出舱外。
完颜宗弼派几万人日夜赶工梳理河道,一夜之间竟将废旧的河道疏通了三十多里。是夜,从此河道成功逃脱,并企图从水道入建康。
途经牛头山,刚收复建康的岳飞在此处驻有军队,见敌人从这里出来,立即调集大军猛击,完颜宗弼只好又退回黄天荡。
韩世忠派出的水军尾随之际,一属下通报道:“将军,那完颜宗弼的船队又退回来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韩世忠和梁红玉高兴地对望了一眼。
“这次决不能让那完颜宗弼逃出升天。”韩世忠对众将说完下令道:“就将金兵围困在建康府附近的长江里。”
“得令。”
眼看完颜宗弼仅剩的两万多人即将被宋军高大的船舰合围。
这时,金军这边一小将通禀道:“报四太子殿下,我军援兵已到黄天荡。”
得知此消息后,被围困在黄天荡四十余天的完颜宗弼眉间的皱纹终于舒展开,他激动地说:“来得好,我们可以和援军内外遥相呼应,一举歼灭韩世忠的水军。”
宋军这边,韩世忠令工匠制作了许多用铁链联结的大铁钩,并挑选健壮的水兵练习使用,用以对付金军的小战船。
四月十二日清晨,金军首先发起进攻,船队浩浩荡荡一字排开于江面之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梁红玉献计道:“我军可兵分两路迎战敌军,陷敌于背腹受击的境地。”
韩世忠依计而行,将战船兵分两路,宋军水军多海舰,形体高大,稳性好,攻击力强,在海面上乘风扬帆,往来如飞,居高临下地用大钩钩住敌船一舷,使劲一拽,敌船便随之倾覆,海面上再次传来金军将士沉痛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宋军再一次大获全胜。
此战之后两军稍作休整。
梁红玉提醒韩世忠道:“完颜宗弼乃金军名将,切勿疏心,宜乘胜进击,使其无喘息之机,速逼其就范为好。”
韩世忠闻言笑道:“梁将军不必多虑,即使那完颜宗弼有三头六臂,此番定会让他插翅难飞,待其粮尽道穷,必授首于我。”
梁红玉又道:“此前围困金军多日,让那完颜宗弼逃出升天,将军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功亏一篑?”
韩世忠蹙眉,道:“梁将军不必多言,静待佳音即可。”
梁红玉无奈地摇头,只得退出舱内,吩咐阿森道:“你要紧盯金军动向,有任何异动,速报于我。”
“得令,将军!”阿森虽私下称呼梁红玉为“红玉姐”,可在众人面前,他还是要顾忌梁红玉的威严,以“将军”相称。
且说完颜宗弼被韩世忠的水军战舰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于是故伎重施,张榜重金求高人指点脱身之策。
时有一侨居建康府王姓福建人前来求见,他首先分析了一下宋军战舰的弱点:
一是宋军皆用海船,陈于江中,海船遇风,“往来如飞”,固然锐不可挡,但如果无风,就动弹不得。
二是宋军在江中,而金军在岸上,金营中事,宋军无法得知,而陆上金军,却可凭借其居高临下的优势,把宋军的动静窥见得一清二楚。
然后向完颜宗弼献出一计:大人可在战船中载有土块,来增加船体的稳定性和航行速度,再铺上平板,在平板上打洞,供划桨之用。同时准备好大批火箭,并且发挥小船机动灵活的优势,采用火攻的办法来对付宋军。
完颜宗弼闻言眉开眼笑道:“此计甚好,多谢高人指点。”言罢又着人重金酬谢之后将其送出帐外。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完颜宗弼对属下言道:“宋军有此背主之百姓,即便有十个韩世忠又能耐我何?”言罢仰头大笑,属下众将也随之跟着狂笑,以发泄被困四十八日之久的郁闷。
完颜宗弼当日就设祭坛同众将跪拜于甲板上乞求第二日无风,事后又命士兵打造了众数火箭。
翌日清晨,完颜宗弼走出帐外一看,果然天气晴朗,万里无风,于是大笑道:“天助我也。”
这日,金军从金山走向重新改造后的船舰,众金军将士一通操作,果然改造后的船舰灵活机动,稳若磐石。
金军的战舰在被宋军围困四十八日之后终于发起了反击。
阿森探知金军动向后,速报于梁红玉:“将军,金军攻过来了。”
阿森刚一说完,只见数万只火箭密密麻麻如飞蝗般纷纷朝这边射了过来,海船的帆篷迅速着了火,由于宋军的大船无风不能动,海船竟成了固定的活靶子,火势迅速蔓延至整个船舱,刹时间整个江面上火光一片。
梁红玉大呼一声:“阿森,快快带女将们先逃。”
阿森担忧道:“那你呢。”
“我自会脱身,还不速去!”梁红玉怒目而视,阿森只好转身离去。
韩世忠一声长叹:“悔不该未听你言,天不灭完颜宗弼,我若奈何!”
正在此时,一只火箭朝韩世忠的方向射来,由于箭上还裹着火油,滋滋冒着火光的即将射向韩世忠,梁红玉情急之下,贴身去阻挡,火箭射向了梁红玉的胸前。
韩世忠见状大惊,一把扶助将要倒下的梁红玉,梁红玉跌落在韩世忠怀中,即刻晕了过去,韩世忠一刀砍下了箭尾。
鲜血从梁红玉胸前汩汩流出,韩世忠内心仿佛被刀剜了般疼痛,声嘶力竭的大喊:“梁将军?红玉!红玉!”
呼延通这时前来,“将军,我找了一只小船,你带梁将军先行离开,我来断后。”
韩世忠只得带梁红玉登上早已停靠在这艘大船旁边的小船先行离开。其余兵将烧死、溺死的占了大多数,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两员副将战死,八千士兵折损了大半,损失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