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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鱀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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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是不知道方才鹤妖大人有多狠!”

幽暗的洞穴之中,一个青年模样的鱀妖正手舞足蹈地跟围在他身边的族人们讲着什么。

“夫人还担心他会背叛我们。结果去了才知道,人家这哪会是叛徒的样子?那剑刺得比夫人还厉害。直接就把那小杂种捅得不吱声了!”

“真是大快人心!”另一只鱀妖连声附和,“那血溅的,谁看了不说一句爽?”

“看来鹤妖大人对人类也是深恶痛绝呢!”

“我记得那个谁之前还叫嚣着杀掉鹤妖大人呢,说他跟裴世丰是一伙的,这下可好。人直接把裴世丰儿子给捅了!我看谁还敢污蔑他?”

众妖们坐在暗河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有几只没有亲临鹤妖大人英勇的小妖还试探着靠近坐在角落的贺玠,想要和他套话。可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是一副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样子,搞得大家只能悻悻而归。

洞窟深处传来几声交谈。随后族长夫人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从阴影中走出。

贺玠猛地抬头看向她。

“怎么样了?”

族长夫人没好气地咂舌道:“命是给他吊住了。人还没醒。”

听到夫人居然真的保住了裴尊礼的命,周围的鱀妖立刻爆发出不满的议论声。

“夫人您救那个小杂种干什么?让他死了得了!”

“就是就是!那血多晦气!别倒了夫人您的运。”

“一群猪脑子!”族长夫人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一闹顿时火冒三丈,“他死了我们拿什么跟裴世丰谈判?拿一具尸体吗?你们以为我想救他吗?”

夫人这一吼,众鱀妖立刻噤了声,洞穴里霎时静得可怕。

“为什么要捅他?我记得我只答应过你看看他,而不是杀了他。”族长夫人走到贺玠面前,居高临下地问。

贺玠低垂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淬霜刺入身体的触感还残留在手心,从那弱小身体中喷涌出的鲜血还历历在目。

他的耳边只剩下洞中呼啸的阴风。

什么夫人的责问,什么鱀妖的嚼舌,他通通听不见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裴尊礼失神的瞳孔和翕动的双唇出现在眼前,他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不断地在耳边萦绕回响。

“莫名其妙!”

贺玠突然愤怒地站起来,一拳打在了岩壁上。厚重坚硬的岩石瞬间被他砸出一个拳坑,簌簌落下石屑。

包括族长夫人在内的鱀妖们顿时傻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贺玠状若疯癫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那个疯子!那个疯子居然是这样教导他的!”

“什么狗屁天经地义!他脑子里一天到晚就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贺玠又是一记直拳打在墙上,这次直接让岩壁裂了条儿臂宽的裂缝,整面墙都错了位。

“那个……”族长夫人弱弱地伸出手,“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

她不知道贺玠抽的哪门子疯,她只担心再不宽慰他,自己这藏身之所恐怕都能给他拆了。

“夫人!”贺玠猛一转身,吓得族长夫人拍了拍心口。

“让我去看守他吧!”贺玠一脸凝重道,“我方才发现他身上被裴世丰下了十分恶毒的咒法,如果看守不当很有可能扩散开来,影响到您和您的族人。这也是方才我为何动手的原因。”

“嗯?”族长夫人皱眉道,“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这种咒法属于伏阳宗一脉相承的秘术,从未向外泄露。所以夫人您会不知晓。”贺玠说得振振有词,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的。”贺玠煞有介事道。

“那……好吧。那就有劳鹤妖大人了。”族长夫人将信将疑,“需要派两个人给你帮忙吗? ”

“多谢夫人好意。”贺玠微微笑道,“不过若是让您的族人染上那术法就麻烦了。所以还望大家今夜不要靠近他为好。”

——

鱀妖的水下洞穴四通八达,若不是裴尊礼血的味道太过刺鼻,贺玠恐怕绕上一晚都找不到他被族长夫人关在哪里。

少年虚弱的呼吸声从一处低矮的石口中断断续续传出。

石口很窄很小,只能容下一个拳头通过。贺玠瞪着一只眼睛往里瞅,只能看见裴尊礼躺在一张濡湿的烂草席上,连个保暖的遮盖也没有,只能自己蜷缩着身子沉沉地睡着。

“还真是只把他命吊住了而已。”贺玠看着裴尊礼腹部草率地包扎,那里甚至没有做好止血,敷衍地涂了点草药了事。

族长夫人用了点术法,让周围的岩石改变了构造,化为了一个专门为囚禁裴尊礼而存在的石牢。

除了拳头大的通风口,里面的空间也就将将够裴尊礼翻身。

贺玠低声念诀施法,化作一缕白烟顺着小口飞了进去,本就窄小的空间在贺玠进来后更显局促拥挤。

贺玠只能弓腰缩脖地侧躺在一边,轻轻揭开覆盖在裴尊礼伤口上的衣物,剔除血肉间残留的碎石。

“真是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贺玠看着他肋下的贯穿剑伤头疼地皱起眉。

冶炼淬霜的寒铁本就不是寻常之物,造成的剑伤也更加难以愈合。也就只有这个勇到愚蠢的小孩敢一头撞上去了。

贺玠撑着头,静静看着裴尊礼昏睡微红的脸,心下诧异这小子的睫毛是不是长的有点过分了。

“醒醒,先别睡了。”

欣赏了一番少年安稳的睡颜,贺玠忽地伸出手捏住了裴尊礼的鼻子。

片刻后裴尊礼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喘着粗气挺身坐起,脑袋正好撞在了贺玠下巴上。

“诶诶诶?”裴尊礼捂着自己的脑袋,大睁着眼睛看着一边摸着下巴的贺玠惊道,“云、云鹤哥?”

“我、我是死了吗?”他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的身体。

“别出声,别乱动。”贺玠用食指按在他嘴唇上,“你现在不是在阎王殿,是在鱀妖老巢,是想把他们都叫过来吗?”

裴尊礼一顿,呆呆看着贺玠愠怒的脸,半晌才感受到腹部传来的钝痛,捂住肚子瘫倒在地上。

“别碰伤口。”贺玠抓住他的手腕道,“把上衣脱掉,我重新帮你愈伤。”

裴尊礼疼得头晕目眩,话都说不利索道:“不、不用管我……这、这种伤我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贺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也不顾裴尊礼的意愿,强行将他的衣服剥了下来。

少年的脸瞬间爆红,无措地想要捂住身上的伤疤。可是遮住前面就管不了背后,他那从脖颈蔓延到腰间的疤痕和习剑伤如扭曲的蠕虫,爬满了他的身体。

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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