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许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骆嘉霖已经被骆宾收拾了一顿,剩下几个喝酒的也都挨了骂。
睁开眼睛那一刻,盛许还是懵的,起身的那一瞬间,脑袋里仿佛有一根棍子在乱搅,头疼得差点炸掉,宿醉伤身,盛许终于感受到了。
喉咙上下吞咽了一下,觉得到有些口渴,盛许习惯性的伸向床头柜,碰到了一个水杯,里面有水,旁边是他常吃的药。
盛许有些疑惑,难道爸妈把他的药随身带着?
他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盛许昨天感觉自己直接喝晕了,不会在睡着的时候还喂药了吧?
他的脑袋盯着许多疑惑下床出门,酒已经喝了,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盛许这样想着。
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门前的走廊边背对着他站着,盛许的嗓音有些哑,他道:“你干嘛呢,罚站啊?”
骆嘉霖是依着骆宾的要求来道歉的,听到动静的骆嘉霖转过身来,眼神里隐隐夹杂着委屈和怨恨,还有些少年的不服气。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盛许收了嘴角,“怎么了?”
此时骆成宇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说:“你别理他,昨天带着你们喝酒,被我爸给揍了。”
说着把盘子递给盛许,“早餐。”
盛许愣愣地接过,脑袋轰地一声,心惊了一瞬,仿佛才想起来之前的医嘱,早在他喝酒的时候就丢到太平洋去了。
盛许转身就走,“对不起,我去解释,是我自己喝的。”
他在上学期间跑过好几回医院,朋友和同学都记下了他身体不好,什么酒吧KTV嗨唱,网吧包夜打游戏这些活动盛许通通都没有经历过,就像游离在世外的人,他跟这些充满青春气息的高中生格格不入。
父母把他放在温箱里面,不允许任何危险的事物接触。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骆嘉霖,教他玩牌喝酒,还被揍了。
盛许只是很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能跑能跳,希望不受限制。
但是,好像很难,他一直在连累别人。
盛许没走成,骆成宇拉住了他的手腕,说:“别解释了,他们终归是为了你好。”
“就是。”骆嘉霖不服气地说,“他们一口咬定是我带着你喝酒的,你解释了又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婶婶就因为帮我说了几句话也挨骂了,我就问一句,凭什么?”
骆成宇:“你还没挨够是吧?”
骆嘉霖猩红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们,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一把打翻了盛许手中的托盘,温热的牛奶洒在他的手上,“明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硬逼着他喝酒。别人就算了,你是我哥,你怎么也向着他?”
一片寂静,骆嘉霖忽然就觉得很难堪,好像是不愿意再面对这样难堪的场面,他快步抬脚离开。
盛许低着头,盯着地上一团白渍沉默,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瞬间就红了,一股密密麻麻的悔恨包裹着,把盛许压得抬不起头来。
骆嘉霖说的没错,闹成这个样子,他就是罪魁祸首。
明明所有人都在为盛许考虑,明明所有人都站在他这一边,他却觉得自己两面三刀,心口不一,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直面洒下来,虽然有一些紫藤花挡住了热气,却依旧掩盖不住它的光芒。盛许却觉得,这天冷极了,心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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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盛许再没有见到骆嘉霖,他跟着盛琪坐的他小叔的车,小叔话少,一路上车开得飞快,那座小镇和镇上的人被远远抛在后面。
盛许后来还是想去解释一下的,跟所有人解释一下,跟骆嘉霖道个歉。但是好像没一个人能听到他说的话,即便听到了又如何,事情已然发生,他们家跟大姑家算是因为那一番话闹翻了,骆嘉霖也挨揍了,都处理完了。
沉默良久,他抚开骆成宇抓着他的手,没看他,最后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