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的东西需要比赛去赢回来?”裴泊雪把告示纸扔在床榻上,摇摇头:“那太可笑了。”
尹珀秋有些无奈地说:“我以为你都想明白了呢:死人是不会得到尊重的。”
裴泊雪烦闷道:“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我还是不痛快。”
和源宗时,裴泊雪只有一位好友,便是早逝的楚冰梅。楚冰梅送给他的诸多礼物,在他死后翻了一番价格,成了稀世孤品。裴泊雪社会性死亡后,这些东西就被裴氏划拉了过去,成了举办比赛的奖品。
尹珀秋说服道:“你不觉得巧合吗?第四个词牌名是‘瑶琴曲’,容亚薇就举办了古琴比赛,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裴泊雪大字躺在床上,闷声道:“我很早就感觉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他牢牢掌握着。但我现在不想管。”
他抓着头发道:“还没过够清闲日子呢。倒不出空找他。”
尹珀秋知道容亚薇可不是简单人物,越小看越吃亏。尤其是裴泊雪总是看人如看狗的脾气,将来难保不在容亚薇身上吃亏。
但现在,是他的时间。
屋里没有掌灯,暮色就像一床温暖的棉被压下来,笼罩在他们身边。远处的一切是灰色的,近处的一切是漆黑不见五指的,近在咫尺的裴泊雪是只有呼吸声和温度的。
他凭着直觉一握,摸到一个温暖的皮肤的所在,安下心来,顺着躺下来。裴泊雪的呼吸已经吹得他脖子处的毛细血管蠢蠢欲动,他确信他们离得很近。
尹珀秋把心缓缓放回肚子里,而这时一块更柔软更温暖的皮肤突然接近,毫无防备地贴上,就像小猫肚皮皮毛下的肌肤,几乎是滚烫的。他就像被火舌舔了一样颤抖了一下。
“你在这做什么?”裴泊雪满心惊讶,声音平静如水流,给尹珀秋迅速降了温。
“我刚刚就已经在了、我……”
尹珀秋吞吞吐吐不知所云。
“哦,刚刚啊。”裴泊雪很平淡道:“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吧。”
尹珀秋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但随及又把胆提出来:“喂我说,裴泊雪啊,我们已经磨合很久了,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裴泊雪奇怪:“你想说什么?”
尹珀秋道:“我和你的关系,我们是不是能确认一下了。”
裴泊雪一时语塞,索性闭上眼睛装死。
“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两情相悦皆大欢喜,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总不能一直吊着我吧?”
尹珀秋盯着裴泊雪紧闭的眼皮,态度坚决道:“经历这么多,你别说你对男女之情一点都不懂。裴焜就是什么都不教你,你是他预备献祭给魔神的新娘,这件事他总是教过的吧?”
裴泊雪恼怒地喊他全名:“尹珀秋。”
尹珀秋愣住。四周的寂寞就像海绵一样挤压而来,把每一寸可以呼吸的空气都压缩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太过分了。
裴泊雪一直都很介意他们之间夹着个冥凰的。
“我……”
“我知道。别说些有失身份的话。”
尹珀秋苦笑:“身份?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