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与前进的谢忱擦肩而过,直到六个人形成了正六边形的站位。
接着就是那段齐路遥他们看1组无数次演练的走位。
似乎是为了对上刚刚那句歌词,所有人都再度闭上眼,只是一人一句或几句地唱歌,而vocal担的几人则主要承担着和音的任务。
同时以某一个并没有明确划定出来的圈为边界,踏着伴奏的节拍缓慢行走。
这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人在突然失去视觉的时候,其实会很难按照心中所想象的轨迹前进。
在黑暗中走直线,常常最终会走成一个圈,也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1组当时才会反反复复地排练。
“该如何去陈述
这一路的旅途
该如何去倾诉
没有结果的奔赴
最无力的哭诉
和回不到的最初
…”
以看上去有点缺乏章法,但却不显得凌乱的线路,彼此交错而过。
加上和音之后,极具有层次感和故事性的歌声也沉闷而直接地砸进每个听众的心中。
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随之起伏。
随之进入某种被无力和无助弥漫,却又带着些别的什么情绪的呈现中。
不过齐路遥倒是看出了一点编排的用意,干脆直接和坐在旁边的舒卓然说了,说不好能赚点reaction镜头。
“他们走位的轨迹,”齐路遥说,“每个人是几个字母,连起来是一句话。”
这是他们都不清楚的设计,是直到这次,在全景的屏幕上看,才能看出来的结果。
“啊?”舒卓然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啊?”
“But I still want to love my world,所以这才是他们这个歌名真正的暗示吧?”齐路遥停下来看了看,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补全了这句话。
说的人倒是在正常讨论,听到讨论的别组部分选手直接震惊了。
“这谁编排的走位啊!也太神了!”
“刚想说虽然表现很有感觉但是和歌名没什么关系,结果居然还真的有设计,震撼。”
那边歌曲的演绎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低沉下来的伴奏声又再度变奏,将故事推入了一轮新的爆发中。
走位开始有一点围绕双C进行的雏形,直到将近尾声之时,靳羽和谢忱一高音一低音的合唱再度响起。
“如果我可以
再次拨开迷雾
再次抛弃虚无
再次选择孤独
再次停止追诉
让那些寻不到路的自我
被彻底放逐”
双C以外的四人随着歌词退场,最后一次隐没于灯光区域之外。
“所以说,”有人开始试着解读,“他们每一个人所演绎的角色,其实都代表着一种意义上的自我。”
“其实就是同一个人的内心的反映?”
“我觉得并不是……”
讨论剧情的声音开始争论,但又因为表演的进行而安静。
其实本身剧情的设计也并非那么明确,分歧或许才是本身的目的。
至少看等候室的现状,他们已经可以说是成功呈现了一个有讨论度的舞台。
“…
当一切回归虚无
又是否甘愿就此停驻”
靳羽转身面对观众席,垂下眼眸,看不清表情,只是收敛了很多技巧,低声唱着,然后转身倒下,也隐没于黑暗中。
还是一如最开始,向着谢忱伸出手。
却没有得到再一次的回应。
“可我还不想认输——”
谢忱凝视着靳羽倒下的方向,轻声唱出最后一句,再转身。
灯光暗下来,只剩下唯一一束聚光灯,追随着谢忱的身影。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是在什么时候,舞台右侧升起了一个小小的邮筒——直到在后续的舞台解读中,才有人注意,这是一个只能投递,不能取信的邮筒。
谢忱从旁边拿起一个信封,在音乐中止的一刻,将其投入,然后抬头望着大屏幕。
于是所有人跟着他一起抬头。
还是熟悉的信纸背景,一行字缓慢呈现。
“又比如,一个不知道会通向何方的选择。”
再与聚光灯一道,缓缓隐没。
观众席沉默了几秒,随之席卷的是全场的掌声。
这是表演进行到此,第一次出现的全场鼓掌。
毕竟给发了应援棒,正常说来,如果是粉丝多一点的舞台,这时候接上的应该是应援声,粉丝少一点的舞台,应该是挥动应援棒的场景——齐路遥这种主动引导应援的除外。
但一般都不会是,最朴素也最能代表真正认可的掌声——不是从人气层面的认可,而是从表演层面的认可。
即使在场的观众还有很多没有挖掘到的地方。
这注定是一个可以带来许多解读的表演,齐路遥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