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
他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对于苏安记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痛苦折磨得失去理智时。
终于,解药被送了过来。
苏安记服下解药后,如被雨淋透的落汤狗一般,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满脑子想的都是盛冬一个人。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盛冬雪带着祝青雨来到了医馆。苏安记望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忐忑不安。
盛冬雪冷冷地开口道:“用药之前,要把你面皮上有胎记的地方都割下来,由祝青雨下刀,他最近在跟我学习练武之术,正练着刀功,就拿你的脸来练练。”
苏安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吼道:“我绝不同意!我往日那般欺负祝青雨,怎敢让他用刀割我的脸!”
他声嘶力竭,试图挣扎起身。
他扭头看向四周,急切地说道:“要让医馆的大夫来做这件事!”
然而,无人敢应,谁也不知道此事是否能成,若让他彻底毁容,众人皆害怕被报复。
盛冬雪此时并无吭声,只是慢悠悠地拿出一个药膏,说道:“这个药膏必须在一个小时内用掉,不然就会失去药效,那么后面你想去掉胎记,也就没机会了。”
苏安记犹豫了,时间仿佛凝固。
一分钟后,看着盛冬雪眼里的戏谑,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祝青雨持刀的手微微颤抖,苏安记则紧闭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
祝青雨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
那过程中的痛苦,犹如万蚁噬心,苏安记的汗水如雨般落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大声呼痛。
终于,祝青雨顺利地割下了他的脸皮。
紧接着,盛冬雪面容镇定举着个刷子给他血肉模糊之处敷上了那神奇的消痕玉肌膏。
这消痕玉肌膏,乃是庆玉岛三岛之诡秘医姬所制。
她为寻这奇方之药材,曾孤身涉险。她踏入荒无人烟的沙漠,在炽热阳光下,忍受干渴与风沙,只为那能生肌止血的赤焰灵珠草。深入幽暗潮湿的雨林,与剧毒蛇虫为伴,采集美白肌肤的幽梦兰。勇攀险峻雪山,在刺骨寒风中,寻觅修复肌肤损伤的冰晶雪莲。甚至潜入神秘莫测的地下溶洞,摸索能消除疤痕的暗影石苔。
历经数载,终练成此膏。
其中有汲取天地灵气而生的九阳天灵花,性温热,能通经活络,唤醒肌肤深层生机;有雨林深处的幽梦兰,滋润肌肤,淡化暗沉;更有雪山之巅的冰晶雪莲,修复受损肌肤,抚平凹凸。
虽敷用之时,痛楚仿若凌迟,令人几近昏厥。
但只要能咬牙忍过,疤痕以及胎记都可渐渐消失,还肌肤以如玉光泽。
当然,这只是她根据自己的经验的定论,还未找人做过比较大面积的实验,所以就让外出的盛冬雪帮他找几个倒霉的试验品试一下。
若是顺利的话,她再试着减轻一些药效,把让人痛楚的地方改良一下,向外售卖。
刹那间,试验品一号-苏安记只觉一股剧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仿佛有万千烧红的钢针齐齐刺入肌肤,每一寸都在承受着钻心之痛;又似无数条凶恶的毒蛇疯狂啃噬着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哀号。
他全身痉挛,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一番折磨后,他的脸被包上了厚厚的纱布。
苏安记颤抖着无力的用血手握着盛冬雪的胳膊,恶狠狠地说:“盛冬……如若……我的脸……不能恢复的话,我将会把祝青雨还有你,都给生吃了。”
盛冬雪却不以为意,戳了戳他的伤口,轻笑道:“如若你恢复了容貌,那他可就是你的再生父母。”
祝青雨在一旁洗了洗自己的血手,完全不再害怕他的威胁,只因为手刃他血肉的时候,苏安记只能硬生生受着,满眼都是恐惧和痛苦,祝青雨感觉自己似乎像被某个牢笼放出来一样,来到了新的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苏安记在痛苦与期待中煎熬。
终于,到了拆纱布的那一天,苏安记紧张得双手握拳,当纱布缓缓揭开。
盛冬雪张口咬了一下手中的果肉,然后给祝青雨也递了一个,简单的说一句:“这次还行,每月满月之夜,让医女再帮你把新长出来的地方再割一次,然后涂上药膏,十一次以后,应该就不会再复长了。”
卫素山完全不明白他是如何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的,当日断脚的他也在一旁看着,如此血ˉ腥ˉ残ˉ忍之事,盛冬面不改色,祝青雨就更恐怖了,后面居然面带微笑的举着刀,真不知道谁才是学院的“恶人”头子。
他因为这连续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但是他放下果篮,也不敢有什么多言。
毕竟他看了看苏安记的新脸,想着他也不会不答应。
一个医女替苏安记拿了面铜镜。
苏安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就那么硬生生的对着镜子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