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施恩被它狠狠砸在了树干边,肺腑都遭重创,这时他终于从幻觉里脱身出来,可喉间都翻滚着铁锈味的血,四肢更是疼痛的无法动弹,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从树干边跑出来吸引子母蛇注意力的纪乔。
“我来吸引它,祁瑶你能补刀吗?”
纪乔边说边溜了出去,捡起石头准确砸在了子蛇脖颈处,母蛇看到了他,果然立刻就开始暴走,所有肆虐摇晃的蛇尾将目标锁定在了沿着坡上奔走的人身上。
前不久被扔到地上的祁瑶刚要爬起来,杨骈就拦住了她,他抖着嗓子说,“太,太危险了,我去吧。”
言毕他气势汹汹上前走了两步,被地上的细树枝绊倒了,胖硕的身躯诶诶着倒了下午。祁瑶扶着膝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手拍了下刚要站起来的杨骈的肩膀,“妈的,老娘自己来,看我剁了它的蛇头回去做蛇头羹。”
另一边的纪乔快跑不动了,他体力和武力远不及阜施恩和应玄行,好几次他都险些被蛇尾打到,好在应玄行在他身边及时搭手救了一把。但偏偏就算多了个人出来,蛇尾也依旧只全心全力追着他,就像根本看不到应玄行的存在。
那柄刀就差那么一下,就能割断子蛇的头。祁瑶绕到了子母蛇的背后开始爬树,此刻子母蛇被纪乔刺激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从高处离它越来越近。
见祁瑶离子母蛇只差一点距离了,纪乔索性直接站在原地,等子母蛇的所有尾巴冲过来那刻,祁瑶绝对是安全的。
眨眼间,蛇尾的尖儿碰到了纪乔衣角,同一时刻,母蛇忽然发出凄厉的嚎叫。
只见原先暴躁的子母蛇逐渐安静下来,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
子蛇的蛇头已然断裂,剩一截皮肉连着身子,蛇瞳灰暗暗地不复光彩。祁瑶抱着浑然僵硬的蛇身,头发在风中散乱,半边脸都溅到了滚烫的血。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干脆踢掉了要掉不掉的那个蛇头,随即松手跳下去,稳稳落地。
子母蛇软绵绵地倒下了,庞大的重量依然让地面余震了好一会儿,就像是停云山为它敲响的一阵哀钟。
应玄行走上前,脸色沉重,抬手合上了那两双蛇瞳。阜施恩终于能起来,靠着树干低声念着几句苗语,透着悼念的意思。
尽管他们已经不信所谓的山神,可这么多年云寨平安无事,至少说明子母蛇并没有害人的心思。如果不是因为公蛇死去,它们或许还会与寨民相安无事的继续藏匿在停云山许许多多年。
“它把杀害公蛇的入侵者,认作了是我们。”应玄行背对着他们说,“阜施恩,你先带他们出去吧。”
“咳……咳咳,你,你要自己去找那个人?”阜施恩咳出了一口血。
“我和你一起。”纪乔马上接道。他下意识举手,才想起来不是在学校,遂默默背着手放下。
实际上应玄行可能并不需要他的帮忙。话说完,纪乔也后知后觉在其他几人看过来的目光来察觉到一丝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续说,“我可以当你的眼睛,如果你信我的话。”
后面这句他自己都心虚,嗓音低得险些细不可闻。
然而应玄行没有太多的思考和犹豫,纪乔说了,他就看着纪乔轻轻笑了一下,“好。”
答应速度快得反倒让纪乔想起,目前为止应玄行似乎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这人真的……太会纵容,纪乔觉得很致命,因为应玄行太容易会让他忍不住得寸进尺。
“我也去。”秦闻从角落里默默举去沾满泥灰的手,他爬起来,往草丛里唾了口带血的沫,“我倒是要看看,谁他妈冤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