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却直白道“皇后娘娘要你假借身份调虎离山,引永王离开汴京,谁知永王蛊惑卢卫暗害你,所以你才杀害卢卫报仇,那么现在呢,杀害了卢卫之后你有何对策?卢家还有位昭仪娘娘,卢家更是势大,若是要求助皇后娘娘怕不是个好法子,皇后娘娘先是矿石被太子调包,后又拉拢顺亲王不成,既失了财又失了人,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了,你呢?”
听他一字一句说来,她才起身坐起,重新调整情绪,槐月说过她这弟弟是个棋痴,每日不下棋浑身不舒服,当然了,也说过他总能一眼看破谜团。与其自己在迷宫中打转,不如虚心请教,“我没来得及细想,卢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若是亲自查,能否查得出我与卢卫的死有关联?”
“卢大脾气暴躁易怒又极其宠爱幼弟,卢卫爱强夺民女,卢大就在背后帮他料理后事,许多事并非没有把柄,只是卢大是个手段狠辣之人,百姓也不敢惹怒卢家,你这一出手,虽许多人会暗自庆祝,但卢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定会将扬州掘地三尺找到真凶,你怕会有些苦头要吃了。”
“不过,卢大也并非没有软肋,他身边有个美妾,是应天府书院院长的庶女,被他一见钟情纳来做了妾。”
明榆听她说来,这卢大虽心狠但宠爱美妾,“你的意思是,我去绑了她?”这不好吧,卢卫是罪有应得,但她有什么错呢?
云祁摇摇头道“并非要你去绑了她,你可在她身上下些功夫,拖住一时半刻,这美妾最信鬼神道士一说,恰逢元家有位远房姓顾的,顾必先,他自小便在万清道修行。”
“那快让他来啊!”
“只是他近几年四处修行,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她也配合道“啊,那可怎么办?”
“恰巧,元家有位堂姐婚事近了,才寻到他,你要见见他吗?”
听到这里,她大概明白了,云祁就是在等着她上钩呢,这一步步的,全计划好了,先是卢卫的消息又是卢大的美妾现在又是道士,那张捕快,他也提前打好招呼了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云祁。”可惜他看不见,若能看见,定能见她一脸的忿恨扭曲,双手在空气中佯装去揍他。
“我还没问,你为何一定要杀害卢卫?”云祁慢慢坐下,他知道卢卫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但王法之外还有王权,卢卫不能死,许多事还需依靠着卢家去做,事已至此,他还是想知道是什么缘故。
“有位叫章飞凤的绣娘,她自小就精通苏绣,经她的手完成的绣品总是被一抢而空,她上有病弱的老母,下有两岁的侄儿,全都要靠她这双手养活,本来日子过的贫苦还算有个盼头。
可,那日,卢府的人找来她为卢卫做新衣,她虽精于刺绣但对于裁衣一窍不通,卢家给的钱财再多她也礼貌婉拒了。只是,卢卫哪是要做新衣不过是见她面容清秀可人,找些借口引她上门,见她拒绝又派人掳走了侄儿逼她,她不得已才去给卢卫做新衣。
只可惜,手艺不佳,衣服做的不甚满意,卢卫更是怒气大发要她做妾抵债,她誓死不从,卢卫就将她那双善于刺绣的双手,手指一只一只的夹断,十指血淋淋,卢卫更是残暴,玩弄人命,将她老母带到面前,在她老母面前将她扒皮剔骨。
卢卫凭什么草菅人命还能理所当然的活着,不过是仗着卢家横行霸道,若王法治不了他的罪行,那我来,他卢卫非死不可!”
她在城内闲逛,被一个好心的婆婆劝导,她才得知老婆婆无权无势,女儿被害,孙儿失踪,尽管是亲眼所见也只能乖乖闭嘴。
“你可知,牵一发动全身,卢卫不值一提,但卢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怎么会轻松放过你?”
“哼,卢卫一直处心积虑要投靠太子,在汴京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卢家早就得罪了许多人,我这是替天行道!”她隐藏不住怒火,一掌拍向棋盘,震的棋子四处散落。
“既如此,我与姐姐不会见死不救,卢家的事不难解决,你只需暂时牵制住卢大。但你,行事勿要冲动,三思后行。日后,你如何打算?”
“想不出来”她倒要看看,又要怎么恰巧,“弟弟认为我该如何?”
“我今年十九”
“哦”那又如何,“我跟槐月结拜,她是大哥我是二哥,你自然是弟弟。”
云祁反驳不成,不再理论却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今年十九”“你不许叫我弟弟,可以随姐姐一样叫我云祁。”
“又或是绵绵?”想起槐月说过的他的童年趣事,她有心捉弄。
他耳尖连着脖颈红成一片,“姐姐怎么什么都说!”站起身不去看她,脸也转向一旁,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釜底抽薪”
“嗯?”等等,没有恰巧了?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莫若去薪,汴京的事情,根本上都与你无关,你被牵扯其中,归根结底是因为尔昭公主的缘故,至于尔昭公主在世时惹怒了什么人什么事,一切早就随着尔昭公主的离去烟消云散了。”云祁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