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梣在楼下洗完澡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
灯全都灭着,从帘缝照进来的月光皎洁迷惘。
“困了就睡,别等我。”
鲜梣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从后面拥住男孩子,唇齿紧紧贴着他的后颈。
“鲜思柳找你干嘛?”
肯定是冯州把情报出卖,本不想叫你忧心,提头上了砧板,躲不开。
“爸爸对她避而不见,不死心呗。”
鲜梣拥紧怀中人,噙住耳廓的软骨,“想你……别说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不说,就当它不存在?
“明天我约了董星去看洛杉姐,请下午半天假。”
鲜梣咬他的肉,“你别跟着叫姐,辈分得从头捋。”
蔓延翻身压上他,“他们怎么捋,还能捋到我头上不成?”
……
鲜梣喑哑。
他姐,是你亲妈妈。
我正为这个糟心呢。
翌日上午,蔓延一个人走去学校,鲜梣抱着绣花枕头不撒手。
午饭时间,鲜梣早来,叫了一桌菜等大家下学聚餐。
包筝举杯,“我们延鹤一中的美好时光,过一天,消耗一日,我会永远怀念你们。”
“你的怀念不值钱。”蔓延低头吃拉面,闷闷地回应他,“至少我不会为你浪费我生命的每一秒钟。”
全场惊愕。
勾凇两手攥拳,后槽牙紧咬,头一低,不搭言。
包筝据理力争地问:“蔓延哥,你为啥就喜欢呛我?”
蔓延撩起眼皮看他,“大家都在成长中,唯独你为什么对三岁小孩子的幼稚游戏乐此不疲?”
我没进步么?
文化成绩日新月异,而且我的待人接物也坐宇宙飞船式地拔地而起。
我包容了董星,连任冬都接纳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已经变得很了不起了!”
“话越来越多的家伙,永远都不能为他人脚踏实地地分忧!”
蔓延喝完最后一口汤,撂筷子,起身离座。
众人嘴巴发干,咋缝合裂口子?
“鲜梣——皇太子,你去给我寻一方哑巴药,我来给蔓延哥吞下去。”
包筝伏案呜咽,“为了他耳根子清静,我可以牺牲我自己的喉咙。”
擦!神马东西。
有蔓延在场,你秒怂不就得了。
他越嫌弃你啥,你还非得往枪口上撞。
董星看鲜梣。
鲜梣冲他努嘴儿。
小星星追随蔓延的后影而去。
“我呢?”
任冬一指自己的鼻子,有任务不?
“跟许崇去杨总办公室登分儿。”
孙杰指挥,“剩下的仨人,自个儿掏腰包,去采购物品,一班最后一次团建,寒酸不得。”
“份子钱都我出,你们谁也别抢头功。”
“红粉赠佳人,”孙杰瞅着勾凇笑,“我们也不和你争,一班所有女孩子,每人一束红玫瑰,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操!”
松鼠立刻就跳起来,“逮着软的,使劲宰,三十多把,那得多少钱呐?”
“这个钱,我花得起。”
“鲜花送美人,你好这口儿。给便宜还不知足,鲜梣他两口子份额更大,所有任课老师都有小礼物。”
孙杰撇嘴,“要不你们交换一下子?”
“换个屁!”
支棱着一双翅膀,小怂包直着脖子叫,“你个外行,送玫瑰花多俗气,看几天就蔫巴了。咱一班的女孩子个顶个水葱似的,每人一瓶梨花香,保她们都爱上我。”
都爱上你,给你三宫六院,看活王·八松鼠在哪块儿上吊。
孙杰嗤之以鼻,“买梨花香干嘛,有能耐送香麦儿呀!”
小包就要跟孙杰干仗撕破脸,鲜梣拦住他。
“香水钱我暂时给你出,如果考上公大,我就当送你的贺礼,落榜的话,三倍还我。”
……
包筝黯然神伤地下场。
没有商量余地的迂回。
储君的指令,违抗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