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人群,蔓延需要短时间的休整。如果再要抡下去,他恐怕会倒地。
保姆车近在眼前,鲜梣打横把他抱了上去。
“能让我先冲个凉吗?”
蔓延的校服背心已被汗水打透,连发梢都湿漉漉的。
“水温我调。”
蔓延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在耳畔警告,“操心让人容易变老。”
鲜梣的大手摸到了不该摸的位置,再咒我,信不信,现在就地把你办·了。
老去的岁月,足够鉴证我们的心灵之乡所在何处。
蔓延低声笑。
怎么着,连这都不怕了。
胆子大,吃得着。
当他想要再深入,蔓延开了口:“你要敢让我崩溃,我立马退出。”
我哪儿块疼,你还拿针狠命扎。
除了糖醋鱼,其它几道菜一水的清淡,鲜梣用小叉子给他往嘴里填水果沙拉。
小碟子里几块带馅料的糕引起了蔓延的注意。
一粒粒豆子,颗颗饱满,豆沙红的颜色让人有了感观上的通畅。奶黄的块状糕子,用手触了触,弹性十足。
鲜梣托起一块,让他品尝。
“又沙又甜,美味无穷。”
无穷不无穷,我的味蕾说了算。
完整的豆子,入口即化。
吃了两三块的人才问它的出处。
“白来的午餐。刘所长千里搞慰问,给太太送犒劳,我们沾光。”
蔓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次燕大婶家的事,托了刘所长的人情,才躲过一劫难,可自己连句感谢的话都没对人家亲口说。
一碗虾仁玉米浓汤刚下肚,蔓延歪在那里来了困劲儿。
鲜梣心疼不已地把他抱上床,掐着秒表摸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提前下车。
正在梦田中酣睡的蔓延听到了赵阁在外头小声喊他:“蔓延,他们在催了。”
重新回来,他先到鲜爸爸那里跟大家打了通招呼。
燕脂老先生赞许地看着这个娃娃,跟鲜辈交头接耳,“图书馆的建设要加快进程,但绝对不能偷工减料,等日后新校区建成了,要成为我们延鹤一大景,也是我们培养后辈的摇篮。”
老人的话,让蔓延顿时信心倍增。
我努力了,让你们看得到,心花怒放的小孩最容易更上一层楼。
蔓延站在舞台上,又从鲜梣他们那边要过来几十个学生来伴舞。
他唱得用心,一曲完了,台下的观众起立鼓掌。
燕晞捧着一束鲜花冲上台来,给了他满怀的拥抱。
“小延,能不能跟鲜梣通融一下,让我也在其中搞个客串,圆我的中国梦?”
蔓延傻。
不想这句话,被艺术听见了,大手一挥。
“在学生的队列中间,我要穿插几个票友,防止现场发生意外。”
比如说,有学生晕场,专业人士得去补救。
燕晞冲赵阁一摸自己的脸,“还好,我面嫩,如果穿上延鹤一中的校服也不会穿帮。”
赵阁心说,鄙人不比你差,但这种事轮不到我头上,重任在肩,大小也算当家主角的生活助理。
艺导眼光一扫正自鸣得意的赵某人,当即拍板,“你也算一个。”
我擦,没了我连跑带颠,小曾的琐碎谁管呢?
不知啥时候上台来的广行来到了他身边,一捅。
有你啥事?首席大秘书,一天忙死苟,少在这里添乱。
“不好意思,你卸任助理之职,我上。”
上你马担。
倒也是,都用自家人,又给了鲜氏省了不少赞助费。
蔓延跟艺导请假,要去送鲜爸爸他们。
吃谁的饭,看谁的眼色行事,这回蔓延没被阻拦。
“我占用小朋友一点时间。”
拉扎二世分开众人,把蔓延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
“苛本哥根大学图书馆的竞标方案遇到了瓶颈,能不能帮帮我?”
蔓延愣。
帮什么?我连三维的设计图纸都不会画。
纸上谈兵菜鸟,说得就是我。
“不急,利用平时休息的小间歇,如果有了猛然而来的灵感,”拉扎二世的态度很谦卑,“只要提示我一点点就好。”
蔓延不点头不摇头,前面是死胡同。
设计师的大脑思路不总是无穷无尽的。
时时都有被掏空的感觉才属于常态,你要么就此搁置,要么挖空心肺,往往没得选择。
“你演唱的主题歌叫什么?”
你的中文秘书没跟你解释吗?瞧了半天,还不没看懂,在观众群里滥竽充数呢。
“《赛场》。”
“赛长(场)?”拉扎二世琢磨着汉语的这两个字的发音,“含义呢?”
不好解释吧,我现在也没时间给您上一课。
我确信,这个名字与我们的运动会很贴题。
跟在他们身后的广行,找了由头,把拉扎二世劝说走,鲜辈这才有机会跟二儿子说话。
讲什么不痛不痒已经失去了意义,对于鲜梣非要把蔓延推到台前,鲜辈不大赞成。
蔓延不是追逐聚光灯的性格儿,你非要把他置身于聚焦之下,那种难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