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化果断地把电话掐断,顺手拍了一张风景照片给对方发了过去。
你弟弟在我们手上,你爱来不来。
夕阳快要下山之时,又一辆车子打坡道上超速行驶而来。
车轮碾压着青草,在蔡化的跟前停下来,一个身材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从车里下来。
来人看见蔡化,很明显地吸了口冷气,再唬人的外表也是徒劳。
“蔡科长——”
蔡化面无表情地,“有过节找大人,你不应该碰孩子。”
“哥,我啥也——”
顿升从车窗探出头,话说一半就给打断。
“蔡科长放过我兄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请您放言。”
人家压根就没想难为你们,真想往死了揍,还能这么费劲?
私了也是要具备条件的。
蔡化把手机归还,脸上不阴不阳,很叫外人费疑猜。
“谁的主意?”
李介跟鲜辈的恩怨积攒多年,根本不是用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顿直当然知道蔡化的言外之意,连忙往前凑了两步。
“不是李总的教唆。”
生意场上的较量,输赢是靠实力的,采用下三烂的手段,确实不太像大人物的所作所为。
斗你斗不过,我找人吓唬吓唬你儿子,叫你们父子尝尝惊弓之鸟的滋味,隔靴搔痒,管什么用?
“我们小主子的主意。”
瞧这个瓜吃的,不但不甜,还叫人非常不爽。
鲜辈的做人风格是:我决不轻易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如果非要跟我为仇,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鲜总不但自己这么树立威信,对手下也是这么要求的。
顿直毕恭毕敬地看着蔡科长的车子驶离自己的视线,许久不动弹一下。
顿升问:“哥,我们咋办?警察会找上门来吗?”
顿直拍拍弟弟的肩头,“我送你回去。”
聪明人都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李结做了这个局儿,说坏吧,又不至于死。现在是报复回去,还是吃个哑巴亏?
鲜梣在左右盘算。
鲜辈到很晚才有空,给广行留了话,要俩儿子过来一起用夜宵,他和蔡化作陪。
蔡化得到消息,乐得把晚餐吃了一半就扔了筷子,拽起一块用餐的冯州就走。
好事得有这小子一份,鞍前马后没少卖力。
“你老家是哪儿的?”
蔡科长闲得慌,没话找话地问,“广行带你来的,你们啥关系?简历都不给我看。”
“广陵。”
冯州等了一会儿又道,“我以前不认识广秘书。”
蔡化绷不住了,“你是曾大师的老乡?”
“我管曾廉叫姨夫。”
操!蔡大科长老大高兴,广行应该通融一声,要是自己错待了人家,回头叫老板肉疼。
鲜梣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等着蔓延出来。
他坐在车里,把白天的事情复盘一遍。
思虑到头痛的时候,想来根烟提提神,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儿。
烟草解决不了疑难杂症,只能在缓解之后使其更加困惑。
下课铃声响过,一群群的学生从校门里头出来。
鲜梣打开精神,两眼直瞪着前方,盼望着一天未见的男孩及时出现。
跟往常一样,错开高峰,蔓延排在最末尾。但这回他不是独自一人,在旁边还跟着个身量较低的男孩子。
他们挨得很近,而且边说边笑。
鲜梣急得把身子都欠了起来,啥时候见蔓延这么开心过?
陌生的男孩子是谁?他怎么压根儿没见过?
还是蔓延对自己有所隐瞒,除了孙杰和许崇,他还有别的追求者?
他刚要冲下车把二人隔开,忽然有辆出租车开过来,男孩子跟蔓延挥手告别坐车离去。
蔓延还站在原地笑。
鲜梣一时没控制住,把人往车上拽,堵在后车座上,先是一顿亲。
亲到不能喘息,才被蔓延给推开。
车水马龙的,即便有贴了膜的玻璃挡着,你也得考虑一下我的脸皮薄厚行不行?
鲜梣逼上他的眼睛,气势夺人地问:“告诉我,他是谁?”
到底谁才是小醋包,你整天被人捧着,身边总围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说一个“不”字没有?
我刚跟同学说几句话,你就这样,以后还怎么跟你过日子?
“想知道他是谁,你不会叫人去调查?”
蔓延慢悠悠地说,“我跟他不是旧情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