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某个,或者是某几个孩子,养一张桌子,可以把个人喜欢的小物件,小盆景,小饰物来装饰自己的书桌。
但前提条件,你养的这张桌子是所有人都可以共享的。
尤其重要的一点,使用它的陌生人必须珍惜他人的物品,不能对其进行破坏。如果发现有恶劣行径的,将被图书管理员记录在案,根据情节的恶劣程度对该学生进行一定时间的“禁读”。
之所以有这样的设计理念,跟蔓延的读书经验有关,他从来不去图书馆看书。
坐在塞满了人与书的空间,他会有来自身体的压迫感。读书本来是追求自由和轻松的事情,被控·制在一个连气都不能出的地方,那阅读还有什么兴趣而言呢。
这个小秘密,连鲜梣都不知道。鱼羊也几乎不去什么图书馆。想看什么书这等小事还用他操心吗?
大屏幕上投影出几幅养出来的书桌的示意水彩图,就跟你家里一样的布置,桌面上有花有草,笔筒,书夹,小书架,甚至还有精巧的小垃圾桶。
站在下面一中的同学,把鲜梣围住了。
“班长,蔓延的设计什么时候能够成为现实?”
“要是我再复读一年的话,能生活在那里头不?”
包筝却在一旁冷笑。
段绸骂他,“又冒坏水呢。”
“我笑他们是一帮子白痴。”
勾凇上去捂他的嘴,真臭,不伤人,你活不了。
“这种制造出来的小情·趣是给咱们的学弟学妹们准备的,等建成了,你们一个个都长得膀大腰圆,成天为学业,事业,家业追得焦头烂额,哪里会有心情想它呀!”
几个女孩子张牙舞爪地上来就把嘴欠的“缺德货”拍扁在地上。
好听是一句话,赖说也是一句话,挑入耳的说会死吗?
蔓延的演讲结束,下来给大家包抄着,想出来愣杀不出重围。
包筝冲被晒在一边的鲜梣努嘴,你也有今天,风水轮流转,到底谁才是该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鲜辈上台做总结性发言,在吵闹之外,小孩子们听见了总裁大人的话,又惊又喜。
——
明天我们会把策展的几部作品公之于众,不仅是延鹤一中的师生,包括延鹤的广大市民,也可以参加投票。你们的世界,就应该由你们说了算。
不知啥原因,对蔓延的作品如此上心。
孙杰悄声问许崇,“这小子吃错药了吧?”
“你看包大人脸上写着什么内容。”
包大人正在他俩的左前方跟勾凇说话,后者一副乖巧模样,偶尔插言。
许崇用手挡脸,小声道:“松鼠好像成了包大人的另一个儿子,比嫡系更吃香的那一种。”
可不是么,放出来的笼中鸟,扯着蔓延不撒手,就他欢,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哥哥,图书馆啥时候奠基?我也得铲一锨土去,鲜叔他们还接受捐款不,我有小金库,都给你抖落出来。”
鲜梣没说话,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就你,吃豆攒不下屁,手里能有多少钱,还不是让家长进贡。
“鲜少,虽然新馆我享受不到,但老孙和学委要吃回头草的。”
孙杰在心里骂,你做屁精,干嘛拿我俩说事。
这时,广行过来招呼一班的孩子们,叫大家去餐厅吃饭。
戏做完了,肚子早已饿瘪。不用工作人员带路,有熟客包同学就够了。黑压压的一片如风卷云散般消失无踪。
拉扎二世表面上谈笑风生,但已经掩盖不住落败的愁容。
精心准备了两年,又是工程的项目负责人,突然间有一个横空出世的作品摆在面前,再不服输,那就是太矫情了。
“小曾,”拉扎二世手捧着额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蔓延毕恭毕敬地站地那里准备聆听教诲。
鲜梣呢,紧贴在他身后,也没吱声。
“你的创作理念就是:远远地,看起来像几本书薄薄地摆在那里是么?”
蔓延点头。
“那……在钛合金与玻璃上如何作画?”
我们中国有铁画玻璃画,还有最难的景泰蓝,难道你没听说过?我只管设计,结果摆在那儿,到底怎么能做到,那是施工人员的事。
鲜梣攥着蔓延的手腕,根本不给撒开。
“只是简单的树纹,切割起来并不会很麻烦的。”
拉扎想了想,又说:“那书口和书顶的地方难搞一些,怎么能如实地把你的水墨画泼上去呢?而又不能看起来像假的。”
“费事是费事,有了难题,才能突出内容的强大。”
鲜梣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听这口气,不愧是受我的熏陶。看看,把拉扎二世的蓝眼睛气得都快成颜料杂货铺了。
广行过来解围,“拉扎先生,鲜总和教育部的几位领导还有个座谈会,不便陪您吃饭,您看——”
拉扎用两手比了个心,呲牙一乐,“老的不在,儿子顶账。鲜梣,你和小曾来陪我共进午餐吧。”
看见你我的肾上腺素都飙升,我们之间可还有入室弟子那个茬口呢。摆脱不开,还坐一桌吃饭,除非我傻逼了。
“不好意思,我们一会儿还得回学校上课,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