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你暖场。”
蔓延惊诧。离五月三日晚还有一段时日,暖得不会太早了吧?
“你放声歌唱吧,就我一个人听。”
蔓延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干,刚从高空下来,又被抛上去,你不考虑考虑我的承受能力吗?
“音乐老师说你表现很好,音域度宽广,如果愿意发展的话,可以给打造成——”
表面上装作不闻不问,却在背后使“绊子”,你还打算让我成为演艺明星怎么着?
“打住!”蔓延伸掌虚推,“我就能做好一件事,无意靠脸蛋儿发家致富。”
有一人为你狂就够了,如果成千上万地与我为敌,你不考虑考虑后果吗?
鲜梣从地上的工具箱上拿过麦克风,递到蔓延手上,“来吧。”
他往外围站,找到合适的角度,往上看着舞台中心的男孩。
简单的黑色卫衣,干净的深蓝牛仔裤,脚上还是那双绿色磨砂运动鞋。
没有伴奏,完全清唱。
如果此时有了弦乐,也许就是最不合谐的干扰。
内容不是主要,敢于给他表现的勇气,已经让鲜梣泪盈于睫。
表面的冷淡与和寡,都是胆怯的掩饰。
没有自信的青春,永远归为缺陷。
鲜梣要帮他战胜懦弱。
蔓延跟着鲜梣一起回到公司食堂吃午饭。赶巧,鲜爸爸和几位高管也在,后来又有拉扎二世加入进来。
拉扎二世指着蔓延跟鲜辈商量,“能不能换换,你大儿子鄙人惹不起,我还是收了能让人省心的这个小的。”
鲜梣趴在蔓延耳边嘀咕:“他看走眼了,我是外强内脆,属巧克力夹心儿的,你可是糯米做的饭团,越捶打越劲道。”
我有生熟之分,不是万能的。
鲜辈一笑置之,刚要发表评论,就见广行急匆匆地从外面走来。
鲜总的首席大秘书在午餐时间找领导,肯定有不得已的大事件发生。
广行先给那几位问候了一遍,然后才对顶头上司小声道:“施教授在等着。”
施鞍是鲜辈的师兄,二人情同手足,来就来吧,还等什么等。
那俩儿子眼瞅着他们的父亲撂下众人离场了。
到外面,离了大家的视线,广行才道出了实情。
曾其又搞事儿,派了人成天死守,再天衣无缝的网对于工于心计之人,也能给钻出洞洞来。
你不是圈着我,不给我自由,那我就死给你看看,不哭不闹不上吊,直接割腕。
我一心求死,这回你该关心我了吧?
广行开车,带鲜辈直接去往曾其所在的私人疗养院。
“校考成绩出来了吗?”
广行从后视镜里只看到鲜辈的半拉身子往后靠在坐椅上,他再一偏头,用目光睃巡到领导用两手压着太阳穴。
他变结巴了,“没——还没,怎么也得四月中旬吧。”
鲜辈苦笑,“人老,记忆就差了很多。”
你正是旺盛的年纪,哪里就有了老态。
“我一直都没问问,蔓延不会怪我吧?”
“如果出口,叫小孩子倒心里不安了。”
蔓延学习成绩差,大人如果总问来问去,无形当中等于给小孩子施加了压力。
“考不过也没关系,到时直接叫他哥俩儿去苛大的建筑联盟,离拉扎的工作室还近。”
广行摇头。
鲜辈扬起了头,看着前面的路况问:“你整天跟着他们,比我得有心得吧?”
心得我有,但说出来恐怕会叫你不高兴。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前程,看他们怎么说。”
鲜梣给蔓延暖了短暂的一场,而曾其用利刃划出来的血水把几年不露面的鲜辈吸引而来。
“鲜总,”鲜大人在主治医生那里得到了需要的回答:“再深一点,人——我们就救不回来了。”
不是作戏,我玩的是真的。
曾其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输液管,看护冯州两眼不敢眨地盯着病人,忽见鲜总裁驾临,他急得站起来。
“这么熬人成么?”
鲜辈直逼着广行问,“没有别人替班吗?”
鲜辈向来以亲和力著称于世,越是这样越是叫人钦佩不已。
“鲜总,我没事,挺得住。”
冯州脸红脖子粗地,“我失职——”
不用抱歉,他真要想死,换成我二十四小时不错眼珠地盯着也管不住。
曾其就没睡,鲜辈一到他就精神了,等屋里清静了,他才从假死中醒过来。
鲜梣坐在床前椅子上,两臂压扶手,乌青着脸审视恩师的这个独子。
“师兄,我要是不死一次,你不可能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