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离星遥就不敢再与墨尘单独相处,他回回来探望时,专挑离星屿也在的时候。
离星屿每天都要给墨尘施针,以此刺激肌肉的恢复。一到这个时间节点,离星遥准会赶在弟弟给墨尘解衣前闪人。
离星遥的此般抵触态度,把墨尘弄得有苦难言。
墨尘时时都盼着离星遥来,可对方来了,又总是看自己几眼就走,自己想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行。
今日,离星遥照例准备在离星屿开始施针前离开。
墨尘落寞地盯着他的背影,轻声问离星屿:“我还需要多久才能下床活动?”
离星屿答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若你恢复得顺利,明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所以今天的针刺也会比平时更疼些,墨修士,你一会儿千万要忍住。”
本已行至门口处的离星遥,听到了此番对话后,忍不住回头问道:“扎这个针很疼吗?”
见他驻足,墨尘立刻抓住机会,可怜兮兮地望过去:“嗯,很疼。”
离星遥表情纠结,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只道:“忍忍吧,疼过去就好了。”说罢,他又要转身。
墨尘急忙喊住他:“离师弟!能不能……能不能你来帮我施针?”
离星遥惊讶地看向对方:“我?我又不懂医术,怎么给你施针?”
墨尘:“可以让你弟弟把需要扎针的位置用笔标记出来,你按照印记下针。”
离星遥:“啧,弄那么麻烦干什么?你好好配合星屿治疗不行吗?”
墨尘不回话,只眼神委屈地望着离星遥,就差把“求你”二字写脸上了。
离星遥心软了,叹了口气,问弟弟:“他说得方法可行吗?”
离星屿微笑道:“我在旁边指导你的话,倒也可行。只是,”他转向墨尘,“就算哥哥熟悉经脉穴位,但毕竟手法生疏,实际下起针来,可能会比我扎得更疼。墨修士,你确定要哥哥来帮你?”
“嗯。”
墨尘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看床上、门口的二人都有此意,离星屿起身道:“那好吧。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取笔来。”
离星屿离开房间后,离星遥走近墨尘,颇为无奈地俯身看他:“你还真会给星屿添麻烦啊。”
墨尘不说话,眉眼弯弯地注视着上方,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
离星遥:“还笑!过会儿要是扎疼了你,可不许叫得太大声!听到了吗?”
墨尘快速点头:“嗯,不叫。”
墨尘果然说到做到,整个施针过程中一声未吭。
其实他前几日也没有叫过,不过不同的是,那时他是在强行忍耐,而这一次,他是真得不怎么觉得疼。
他凝望着神情专注的离星遥,眸中心中皆是一片欢喜:
星遥,或许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虽然从小到大总是挨打受伤,但我这个人其实特别怕疼,一点小小的疼痛,都能让我难受很久。
但如果这份痛意是你给予的,那我便会觉得好受许多。
离星遥不知墨尘在想什么,也顾不上去思考墨尘在想什么。
再次见到对方光洁的身体,他是紧张的,生怕自己又会干出什么荒唐事。
不过,他多虑了,在开始下针后,他发现自己脑中根本没有多余杂念,只是在考虑该如何尽量减轻对方的疼痛感。
待到施针结束后,他感觉自己心中的负担已然消失不见,他又可以坦然地面对墨尘了。
从旁指导的离星屿看着二人的表现,微笑赞道:
“墨修士前几天受针时,还是挺痛苦的样子,今日脸上倒是一直挂着笑。看来哥哥在学医方面的天赋也颇高呢!真是在各方面都比我厉害呀。”
离星遥不好意思道:“没有的事!是我方才提前同墨尘说好了,不许他表现出疼来。对吧,墨尘?”
墨尘诚实回答:“你只让我别乱叫。今天是确实不怎么疼。”
离星遥:“……你还是闭嘴吧。”
离星屿仍旧微笑,语气分外真诚:“哥哥不用谦虚了!你本来就是我们离氏全族的骄傲,发掘出什么潜能来都是正常的。”
“对了,我方才过来时碰到伯父了,他让我同你说,过几日府里要为你和墨修士举办接风宴。”
离星遥:“家宴吗?”
离星屿:“不,规模更大些,全琴州的名流雅士都会来。”
见离星遥面有疑色,离星屿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