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惊艳。
那么,这一个时代,就有着这一个时代的惊艳。
之后的人们很难想象到这个时代,到底有多么地灿烂,有多么地美好,又有多黑暗。
就像现在的我们想不到盛唐是何种模样。
但能做的只是——安静地去听,去看。
无论夏衍之前经历了什么,当他登上灵舟,前往那第一修真学院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一种真实感。
灵舟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好多个人。
灵舟很小,小到夏衍有些茫然。
他握了一下他自己的手,莫名地有些落寞。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复仇?
他其实根本不关注那些害死自己的人,只是心中怀有极大的恨意罢了。
他怎么琢磨着,也没琢磨出什么滋味。
毕竟,人这个东西着实难说,人心易变又易测,没人知道什么最好。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礼清欢走了过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夏衍依赖地倚在他的身上,轻声地问道:
“你说,人是什么呢?我又是什么呢?一件很大可能没有结果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做呢?”
礼清欢听了,低头看着夏衍头上的单个发旋。
猛然间,礼清欢才意识到,夏衍前世今生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冬九和自己的零头大。
他再怎么样,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修士啊。
礼清欢不是很会开导人,只好一个一个问题地斟酌着回答:
“嗯…人这种东西呢,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不是人。
可是大概,人就是那种很脆弱但是又很美好的东西——
就像我前些天跟冬九看过的那种装满彩色糖果的玻璃罐。”
“或许,每一块糖都代表了情绪之类的…当不想被别人知道的时候,罐子是灰色的,
当快乐的时候,阳光会从罐子外面照进来,照的每一颗糖都闪亮亮的。
罐子就像盛着彩虹一样。”
礼清欢迎着风笑,道:“我感觉人就是那样的——像一个装满彩色糖果的玻璃罐子”
夏衍愣住,他倒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真是满是孩子气的话。
他歪头,问道:“那你觉得我也是玻璃罐子吗?”
他很想知道,在马甲眼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
礼清欢又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倒不是——”
“————是煤气罐,我的小煤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