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汤家家喝得起,但不一定舍得放糖。他们家喝粥都是放盐呢。
小孩子吃得开心,姜迎花也高兴,不过她的主要来意,还是打听与刘矮子有关的张氏。
朱伯娘在附近人缘挺好,尤其巷子里的事儿,只要随便出去串几家门,什么消息听不到?
姜迎花表姐弟跟张氏起冲突的事情,朱伯娘全晓得。
“她儿媳妇嫁过来都没生育过,哪能帮别人养毛毛?”
“我也没听见跟她家有交往的人说,她家这段日子有个矮子亲戚抱着娃娃上门。”
“她倒是回了一趟娘家,就前几天。”
晚上,姜迎花记好账,喝了一碗凉开水。
脑子里思索一会儿这件事儿,没多久,吹灯,睡下了。
第二天,陈乘文不用去做生意,却还是一早起来帮她磨豆浆。
“表妹!昨晚豆子是不是泡多了?”水缸里一整缸,还有两木桶。
陈乘文瞠目结舌。
姜迎花在灶屋洗锅呢,扬声回:“没泡多,我今天要做些别的呢!”
“嗳!那行!”
他最怕浪费粮食,最不怕做力气活。
撸起袖子,往石磨下放好接豆浆的盆。磨盘眼里放上几勺黄豆,抓住推杆就开磨。
姜迎花收拾完灶屋,出来给他道歉。
“昨晚忘记跟你讲加了豆子,表哥,我先来磨一会儿吧,不然你磨久了会手酸。”
“没事没事!顶多比平时多磨两刻钟,我大白天又没有事儿做,有的是功夫歇着。”
陈乘文半点也不是客套,出门做生意,腿要走,肩要担,手要扶,嘴要吆喝。对比之下,磨磨简单得不得了。
“其实……”姜迎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表哥,其实我还有个费功夫的活儿要交给你。”
赶快做完今天需要的豆腐,姜迎花把柴火灶上两口大铁锅都洗干净,重新倒入豆浆。
“表哥,我叫你怎么做新品。”
没错,她一点也没闲下来,又开始捯饬新东西了。
正经摆了个固定的摊子后,姜迎花感知到了不少好处。
腿脚省了那么多力不用讲,她架着小锅做的油豆腐,小小一份就能卖八文钱。
算算原料,葱姜蒜都不贵,那八块油豆腐,实际上一块白豆腐就能炸出来。
那么,两文钱一块的白豆腐,这样加工一遍,翻了多少倍?
热锅热灶,姜迎花还每边添了几根大根的柴火放入灶膛,烧开满满一锅豆浆,也仅用了十来分钟。
锅中刚咕噜着冒起小泡,她就眼疾手快地把柴火扯出去了几根。
“表哥,两口锅,都一直按照这个火候烧着。别拿锅铲搅拌,不用怕糊底。放个一会儿,能看到上面浮起一层皮儿的时候,你,就用这个。”
姜迎花用从筷筒里拿出的一双筷子,在锅上方虚拟地夹、捞了一下。
“就这么一夹,又轻又快地挑着捞起来,晾到我洗干净的柴火棍儿上。”
平时用来和面的门板上,摆着一捆长短一致,用干净的细草绳捆住的木棍儿。
上次吃饭,陈家人弄了好多干柴火过来。
姜迎花挑了一些十分笔直,大概一根手指粗细的樟树木棍另外收起来,昨天才洗干净晾好。
解开草绳,取了一根搭在门板和灶沿上。
“一根棍子晾满了你就再拿新的棍子搭在灶上就行,门板和灶沿这么长,一捆棍子摆完或许两口锅里头还有豆浆。”
“火不用停,继续小火熬着。棍子上晾了一会儿的腐皮,转到院子里面去,拿笸箩盛着,放太阳底下晒干。”
解说了这么会儿,第一层腐皮,俗称腐竹,已经在锅里凝聚好了。
姜迎花郑重地挽起袖子,喊陈乘文站在身边,看她的动作。
已经超过平时早市出摊的时间了,陈乘文也着急,保证道:“迎花表妹放心,我一定看一遍就学会。”
“表哥别紧张,反正一锅子豆浆在这里,你多试几次就会挑了。”
没废话太多,姜迎花进入正题。
“现在,你看,是不是,现在已经能够清楚看到,上面浮着一层皮了?”
“能。”
“好!油灯比较暗,咱们把头凑近些,你再看看,这个颜色是不是黄|色的?”
陈乘文又说是。
“用筷子稍微拨一拨这层腐皮的边缘,它不破,你也感觉能夹起来了,那就不要犹豫。一筷子把它整张夹住,捞起来。”说着,姜迎花利落地把第一层腐皮夹起来了。
“虽然上面那层干了,但是下面那层挨着豆浆,肯定还是湿的。悬在锅上等几秒,就搭在木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