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枳不出声,她冷眼看着面色疯狂的大令,嘘寒问暖是假的,礼贤下士也是假的。
想利用她达到敛财的目的才是真的!
秦朝本就税务繁多,他吞了一部分税,又不敢再征,怕百姓闹起来,把事情闹大暴露他贪污的事实。
大令见她不吭声,循循善诱道"祭天祈求风调雨顺,这是为了沛县百姓啊,而且城中富户众多,这些钱财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再有,我也不是贪心的人,祭祀所得填完百姓的田税,剩下的都归贤侄女,我分文不取。"
大令一脸慷慨大方,绝无私心的作态看得吕枳作呕。
"祭祀祈求风调雨顺确实是好事。"吕枳看着大令惊喜的表情,话音一转"可我已经祭祀过了,大令所求,恕晚辈不能应允。"
"你!"大令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很快又换成惊怒。
他看着吕枳戏谑的眼神,反应过来吕枳已经知道了他真实打算,气急败坏道"你以为外面的人捧着你,你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一个无知的农家妇罢了!"
"今天这事,原本与你好言商量,你既然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吕枳平静反问"大令想如何?"
敢和她说这要杀头灭族的事,肯定还有后手,总不能指望嘴上威风几句就能吓到她吧?
大令看着她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暗恨,冲外面高声喊"来人,带上来!"
他一甩袖子回到主坐"希望贤侄女待会还能保持这幅模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吕枳懒得理他,看向门口,她倒要看看,大令到底是拿捏了谁,敢这么威胁她。
很快,门外进来了三个人,皆是已婚妇女打扮,走在中间的女人手里捧着一节断枝。
吕枳仔细分辨,女人手里捧的似乎是桑树枝。
大令脸上得意起来,他指着吕枳对三个妇人道"与她仔细说说,你们为何事报官。"
三人中,捧着桑枝的年轻女人反应很快,她面向吕枳问道"夫人可是刘肥的嫡母?"
吕枳点头"是我。"
看来问题是出在刘肥身上了。
"夫人请看"年轻女人上前一步把桑枝递到吕枳眼前"这是我家种的桑树,已经属于大树,用于养蚕最好,可您家刘肥公子路过,不知撒了什么在树下……"
"桑树如今已经枯萎了两棵,夫人,我们家生计都指望着这几棵树呢!若是再有桑树枯萎,我们一家老小都活不了了!"
年轻女人想到家中枯萎的树,又想到今年可能交不上税,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吕枳这会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刘肥做的,都得安在刘肥身上,这样才能达到大令通过刘肥来要挟她的目的。
刘肥不是她亲子,可在外人眼里,刘肥和她就是一体的。
吕枳觉得有些好笑,大令怎么会觉得拿捏住刘肥就能拿捏她,她大可以撒手不管。
秦朝律法严苛,摘一片别人地里的桑叶都要服30天苦役,蓄意毁坏桑田,已经属于重罪了。
刘肥虽是未成年,但身高已经达到了六尺,就看大令想怎么判了。
不过,戏还是要陪着大令唱下去,谁知道他一计不成还会不会再生一计?
到时候把套设在她自己或吕家身上,会更麻烦。
吕枳看着年轻女人正色道"你既然说是刘肥做的,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