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春山被触杀出局了。
相川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离开球场边,这应该不算是他让春山分心了导致的吧……?
在春山之后只有四棒风间上垒了,打线没有延续,明虹第五局仍然没有得分进账。
第六局,美信从第一球开始就积极挥棒,不断有人上垒,无人出局时就一二垒有人,轮到四棒打击。
美信的四棒打出,球落在右外野,垒上跑者启动。春山跑去落点捡起球,便用力朝着本垒方向传球。
春山的动作之快,连土坂的呼喊都落后一步,“别着急传球,先传给我!”
这么着急呼喊的土坂前辈,相川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球飞得很快,越过二垒手土坂的头顶,朝着三垒方向而去,此时二垒跑者已经快要跑到本垒,正跑向三垒的一垒跑者一惊,竟然是镭射肩,难道要被触杀在三垒?
然而球同样擦过了三垒手戸次良举高的手套,飞进了三垒侧的休息区,直接击中了美信监督的圆溜光亮的头顶。
中世副部长连忙跑过去,又是道歉又是试图查看伤势,还好球飞过这么久已经没有什么威力,美信监督没有受伤,只是头顶有一块红肿。
春山被风间从右外野拎到美信的休息区,脱帽鞠躬跟美信的监督道歉。美信监督脾气还挺好,没有生气。
美信的球员们都在美信监督的背后憋笑。
星出站在投手丘,对着这混乱的场面气得直翻白眼。
相川心想,果然不是我的问题,不过春山君怎么依旧还是初学者的状态,这样下去有点危险了。
经过这么一次打断,星出投球状态也变差了,在被击出三次安打,投出一个四坏,丢掉一分后,第六局一出局时被换下,换上来的是二年级投手永山黛,他也扛不住美信的打线,再连丢三分。
最后比分为8:3.
明虹是输掉的那方,在美信离开时,美信很多人跑来跟春山握手才走。
春山:“?”
比赛氛围虽然是很欢乐,但是第二天春山就被降到二军了,河合监督给春山新增了许多基础的跑垒练习和传球练习。
连之前一直保持着笑眯眯的河合监督,最近脸色也沉得像是阴寒雪天,他对于队内的练习和比赛盯得比以前更严格了。
原因很简单,明虹的呈现出来的水平,对比三年前退部前,下滑得非常严重,从最近几场的练习赛就能看得出来,明虹一直输多赢少。
打线无法延续,三年级毕业后,连坚实的守备也无法保持住。
就连投手阵都相当捉襟见肘,相川是暂时无法长期投球,一年级的其他投手除了星出,其他人都无法成为即战力。二年级的投手阵,本来也不富裕,只有青木一个人算是出色。
但是,青木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来棒球部练习了。
一开始棒球部的大家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以为是青木比赛累了,需要多休养几天,但是一个星期过去青木都没有出现,这个时候和青木同宿舍的酒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青木已经把行李都从宿舍搬走了。
听到这个酒井前辈的转述,相川只觉得酒井前辈未免也太迟钝了,青木前辈搬走一个星期了都才发现人不在宿舍了吗……
后续还有听说风间问到了青木家的地址,有去青木家里找他,但是吃了闭门羹。
相川倒是可以猜到几分青木的心情,毕竟输掉那天相川清楚地看见了青木的表情,一脸难以置信,隐隐透着几分崩溃的表情,好似每日走在坚实的冰面上,某一天这块冰面却在脚下毫无预兆地破碎,跌入寒流,全身冷得像是血液都要结冰,难以呼吸。
但也是这个表情让相川知道青木绝对割舍不下棒球,他一定还会再回来。只是现在不是劝青木归队最好的时间,还要再等等。
中世副部长愁眉苦脸地盯着桌上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退部申请书这五个大字,下面紧跟着的名字是——青木泰久。
“这下可头痛了,河合老师这要怎么办才好啊。”
河合监督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着棒球场上队员正在进行守备练习。
“把申请书收下吧,但先别办理退部手续。”
甲子园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作为西东京代表的圣德一路高歌猛进,进入八强,在准准决赛被斩于马下,只能含泪饮下败果。
战胜他们的正是王者大阪樋荫。
八月中旬的清晨六点,天空已经亮了大半,晨光穿过窗户洒落在地面上,闹钟的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相川睁开眼睛,昨晚他没有再被小腿的疼痛半夜疼醒。
相川起身给日历上昨天日期画上一个×,今天日期上有一个红圈,下面小字标注着甲子园决赛。相川心里一松,时间差不多一个月了,生长痛应该是过去了,他终于可以尽情投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