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和盛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的盛啊~你撂手一走,我们可怎么办啊~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哀叫声中,安白咯吱窝底下夹着几张资料走进办公室,他一把抹干净头发上的雪花,皱眉道:“案子一大堆没破,你们这么闲?”
果然,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是这天气,分明刚刚还日照山头,现在又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
北风呼呼呼——
盛意裹紧衣领,十分猥琐地上了车,赵局坐在旁边,随手丢过一沓材料,无一例外,上面全写着绝密两个字,他往旁边坐远了一点,打量着这堆纸,开口道:“另请高明。”
“你还好意思说??!知道害怕了?那你昨晚逞什么能?非要去人家面前露个正脸,我看你就是欠的。盛意,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心里要有个数,我就应该听你妈的建议,把你送去检察院,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
他摸了摸鼻子,置若罔闻。
赵局这时候再骂也于事无补,只能把材料又递过去,声音变轻了一些,问:“加肯利的布鲁克监狱知道吗?”
“知道。”
“全世界最变态最具有攻击性的杀人犯都在里面,317案死了11个人,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小儿科的东西,根本不足挂齿。卫知南伪装成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布鲁克潜伏了半年,后腰胸口都被砍过,咬过,差点还被一枪打死。”
盛意食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但几乎不计,因为他很快就恢复往常,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赵局停顿几秒,看向窗外,良久才继续说:“河阳三年前被‘感化会’入侵,通俗易懂点,就是个变态组织,他们没有道德,漠视法律,将自己凌驾于所有人类之上,崇尚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
“卫知南潜伏半年后得到了一个十分准确的消息,‘感化会’的掌权人就在河阳,所以他才漂洋过海来到你们刑侦支队,联合三省,誓必要将‘感化会’铲除干净,绝不任由它继续盘踞下去 。”
盛意的态度不冷不热:“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真的。”
“九年,卫知南这九年都在和‘感化会’做斗争。”
车子停在了半山腰,外面的雪已经铺满路面,24小时的看守者对赵局和盛意进行了搜身和人脸识别,确认无误后才抬杆放行。
盛意知道这里。
景岭苑。
过了一个弯道,三层小别墅映入眼帘,非常中式,白墙黑瓦,飞檐翘角,亭子楼台错落有致,古色古香,圆形门洞敞开着,能看见复古的琉璃盏。
三四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拎着箱子下楼,和盛意擦肩而过,他一直没开口,只是跟在赵局身后。
“昨晚那些黑衣人是‘感化会’的,他们恨不得把卫知南碎尸万段,结果你还冲出去。”说到这里,赵局又想破口大骂了,只能再次忍耐下来:“省厅的意思就是,卫知南在河阳需要一个搭档,你要无条件配合,我原本还想着把你送出去躲一阵,可你这性格……不拿着砍刀去大街上问谁他妈是‘感化会’的就不错了。我思来想去,你现在作为清除‘感化会’的一员,三省是肯定会对你进行最高级别的保护的,这可能还会更安全。”
一晚上输入的信息太多,盛意有些发愣,赵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走,看人要跟上来,立马说道:“卫知南已经醒了,在楼上,你们先对接一下吧,看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那我晚上睡哪儿?这附近连个酒店都没有。”
“三层楼不够你睡的?!”
“……”这是破案吗?还是拐卖人口?
“你妈那边我已经解释了,说最近有个案子要跨省,得忙一阵子。”
赵局背着手走出别墅,只有在拐弯处时才假装不经意地回过头,看见盛意孤独的身影纹丝不动,他不免叹了口气。
几个小时前的争吵在脑海里回响。
“他两年前配合缉毒队抓逃犯,被钢筋顶到左耳,听力受损,去年才刚刚恢复,右腿里面还有钢钉没取,腹部的伤疤现在还会疼,你们到底为什么?!整个河阳那么多刑警,卧底线人也有厉害的,为什么非得是盛意?!”
“老赵!你干公安多少年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感化会’是个什么鬼东西你不清楚吗?!因为这群不人不鬼的变态,我们死了多少人民警察?!我现在一点儿失误都不能有,你能不能懂?!盛意这个硬骨头大家都知道受了不少伤,可是真的没办法啊,老赵,我们太需要他了。今年死去的英魂尸骨未寒,‘感化会’居然开始对他们的家人下手,连八岁的孩童都不放过,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感化会’一日不除,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赵局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