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用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关掉了快门声,将焦距拉到最大,从车旁举高着手机快速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全身心都在孩子和江夏身上的周景阳丝毫没有察觉到朝明的镜头,将江夏放到后座后,他转身迅速上了副驾,和秦卓直接开车离开。
车后的朝明一连拍了几十张,但因为角度和视角问题,周景阳挡住了怀里的人,什么都没拍清楚。
只能隐约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人身上裹了几层薄被,近乎像一个粽子。
朝明不死心地举着手机又拍了几张,听到周景阳的车发动了引擎,连忙放下手机,蹲在车旁大气不敢出,将自己挤在阴影里。等到车子走远的后,这才起身回到了车中。
朝明立即开车跟上了周景阳的车,因为深更半夜路上的车少,朝明好几次差点被发现,只能费力远远地追在后面。
周景阳的车开得很快,二十分钟后,停在了一家私人诊所的门口。
朝明跟着停在了不远处的巷子口,伸着脖子看到周景阳下车从后座抱起了裹得严实的人。
他动作迅速地拿出手机,对着周景阳和他怀中的人疯狂连拍。
终于,周景阳抱着人从后座起身的瞬间,朝明拍到了他怀中人一闪而过的侧脸。
激动地拿过手机点开照片,等到看清楚照片里那熟悉的大半张侧脸,朝明不禁在车中惊呼出声:“江夏!”
竟然是他!
看着照片上江夏脖颈上隐约漏出的红肿青涩的痕迹,他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怪不得周景阳被下了药会突然来这,原来是来找江夏的!
怪不得他上次在医院遇到了周景阳和江夏,怪不得酒吧里江夏会被安排给周景阳上酒,他们两个原来是这种关系!
朝明紧握着手机,意味深长地看着抱着江夏的周景阳和驾驶座上下来的人一起进了诊所。
“你要的设备都在楼上,我已经开了门了。”陈皓不动声色地扫过周景阳怀里抱着的人,对着秦卓说道。
晚上突然被老同学叫醒,说有个十万火急的病人需要做些检查,不方便去医院,只能临时借用他的诊所救命用。
陈皓当私人诊所的医生这几年,也偶尔接触过一些不方便去医院的病患,但大多是不愿意去医院排队的人。
秦卓急匆匆赶来说有人等着救命,吓了一跳的他也没多问就答应了,毕竟救命要紧。
但耐不住好奇,陈皓暗中打量了几眼周景阳抱着的江夏,看着昏迷不醒他被裹得严实,身上似乎没穿什么衣服,露出的精致脸庞苍白如纸,好似瓷娃娃一样凌乱破碎。
视线又转到黑沉着脸的周景阳身上,陈皓看着他身上价值不斐的套装西服,似乎有些了然一样对着他道谢的秦卓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上去了。”秦卓注意到了陈皓探求的打探视线,但他知道陈皓不会多问什么,争分夺秒地带着周景阳上了楼。
陈皓摇了摇头,金主和包养的小情人能闹出多大的人命关天,来来回回不过是那档子事。
打着哈欠的他转身从诊所后门去了隔壁居民楼,回去接着睡觉了。
将江夏放到病床上后,秦卓立马推开了周景阳,把全套的B超设备连到了江夏身上,开了仪器再次检查了一遍。
看到B超影像上胎儿几乎毫无胎动的反应,甚至江夏的呼吸都逐渐微弱起来。秦卓急忙给江夏带上了氧气面罩,给他吸了氧气。
“不能这样下去,江夏和孩子都会出事的。”秦卓抓狂地看着一连串的检查数据,心惊胆战地哀嚎道:“实在不行只能拼一把了,虽然没有人做过这种手术,但只要胎儿不再窒息就行了!”
他架着胳膊咬着指背,急切地在江夏病床前走来走去,脑中浮现过各种手术细节和手术后可能性。
反正等着也不会有好结果,江夏和这个孩子的命只能他来救了!
秦卓走到周景阳身前,抓住他的胳膊,神色凝重正式地看着他,“景阳,你说过,把江夏和孩子的事情托付到我手上。无论如何我不能坐以待毙,看着他们俩出事。现在我需要你帮忙,我要给江夏做个手术,你来当我的助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想办法保住江夏和孩子的性命。”
周景阳恍惚中怔了怔,意识到秦卓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即正色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秦卓拍了拍周景阳的胳膊,快速说了一下手术的注意事项和助手的安排。
两人仓促中准备了器械,秦卓看了眼一旁的周景阳,深呼吸了一口,沉下心开始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