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放好行李箱和江夏的拐杖,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刚坐下就感觉到两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紧张气氛,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东西放好了,走吧。”
江夏低头在手机上给秦卓发了一句“谢谢”,在一片低气压中沉默着没有说话。
秦卓不是说这是他空闲的房子?找周景阳这个孽畜来干什么,他现在巴不得这个人渣从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在这碍他的眼。
坐在前排的周景阳冷着声音“嗯”了一句,算是回应秦卓。结果抬头就看到后视镜里江夏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拉着脸低头玩起了手机,看不惯的他立马别过了脸,转移了视线。
听到周景阳声音的江夏悄悄翻了个白眼,心烦气乱地拿出耳机戴到耳朵上,也没有播放音乐,只是单纯戴着,一副不想和某人说话的样子。
他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贫血仍然没有改善,半夜睡觉还时常抽筋惊醒,黑眼圈都深了几层。
结果就是撑着这幅身子,又要上课又要收拾行李,兼职那边还等着他骨折好点就去上班,搞得他最近真是心力交瘁,一堆事在那又来不及处理。
轻柔地靠在车上,江夏忍不住身上的困倦,闭着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翠湖苑位于大学城核心地带,是前几年拆迁了几片老破小公寓开发的新小区,绿化面积大,环境相对清幽,除了进来的路绕了一些,整体还算不错。
所以周景阳老早就看中了这套房子,上学那几年一直住在这。
今天路有些堵,周景阳开着车,绕了点远路才到了楼下停车场。
停下车,瞥向后视镜才发现江夏靠在座椅上歪着头睡得正熟,竟然连刚才在路上拐了几个小巷的路都没醒。
秦卓显然也注意到了睡着的江夏,转过头看了眼周景阳,小声问了句:“要不在车上等会?”
周景阳立马皱起眉头,抬手看了眼时间,他下午还约了制作人谈项目,没功夫在这干等着。
从周景阳的动作中读出了他的意思,秦卓指着驾驶座上的周景阳,又指了指后座歪头睡着的江夏,做着口型说道:“你抱他上去。”
周景阳蹙起的眉头锁得更紧,瞪大眼睛看着秦卓,不可置信地轻声说了句:“你说什么?”
秦卓继续安排,张大口型:“我说你抱他上去,我拿行李!”
周景阳有气不能撒,只想大声骂一句秦卓是不是脑子有病。
秦卓见他满脸怒气,小声嘀咕着:“不是你下午有事赶时间吗。”
“你抱他上去,我拿行李。”周景阳强行压下心中的不爽,咽了下对秦卓的谩骂,尽可能轻声地开口。
秦卓小心地瞥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周景阳,伸出手指戳了下座椅靠背,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怎么说江夏以前或者到现在也是景阳的情人不是,他这个铁血直男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周景阳看着欲言又止、眼神不停瞄他的秦卓,一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气急的他深呼吸了一下,伸手隔空指了下秦卓,不情愿地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
压下心头泛起的不自在,他尽力动作轻柔地抱起了还在熟睡的江夏。
仿佛感觉到有人抱起了他,江夏下意识锁起眉头,不舒服地撇开了头,耳机也被扯向一边。
秦卓动作利索地拿出了后备箱里的东西,周景阳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前面带路。
周景阳快步跟着秦卓,双臂尽可能沉稳地抱住江夏,一心只希望尽快到屋里把人放下,免得这人醒来和他大眼瞪小眼,看到他满脸嫌弃又不情愿的神情。
两人安静地走了两三分钟,就在快要走出停车场的时候,拿着东西的秦卓突然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朝四周踮脚看过去,脸上表情凝重。
周景阳抱着江夏差点撞到他身上,紧急停下脚步,低声斥问:“你干什么呢?”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秦卓侧着头,伸着耳朵朝向了停车场西北角的位置。
周景阳朝那边看了一眼,停着一辆白车,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耐烦地催促着:“有什么东西?别耽误时间了,赶快上楼。”
秦卓听着角落里隐约传来的微弱声响,越听越觉得有些诡异,好像什么人在哭,声调凄厉,低声哀痛。
他不禁颤抖着声音看着周景阳,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听那声音……像不像,小孩在哭?”
周景阳不太相信地看了一眼吓得打哆嗦的秦卓,又朝着西北方向的角落凝神听了一会儿。
地下停车场寂静无声,而前方角落里似乎真的有声音,隐隐约约,时断时续。
他不得已朝前走了几步,好像听到了似哭似泣的微弱叫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被猝然放大,仔细听还带着些回音,不禁有些瘆人。
秦卓放下东西,跟在周景阳身后,探着脑袋看向眼前停着的白车,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就在车后面。
周景阳想要过去查看一下到底什么情况,虽然他听着这怪异声音不太像小孩,但这种情况下还是要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