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纪鞍病倒可把苏纪诠累坏了,闻子时倒是每天悠哉悠哉地在园子里溜达,偶尔外出采买带些新鲜物件或是在洛阳城中不常见的食物。
苏纪诠无心管他,任他做什么说什么只是嘴上敷衍他。
久了闻子时也听出来了,不再过多言语,只是尽职尽责地帮他照顾着苏纪鞍。
好在三日后,盛家那边派来的人姗姗来迟,为首的是美貌的贵妇人,被一位丰腴的女人搀扶着左右探看,紧随其后的是位年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
丰腴的女人轻微咳嗽两声,身后的男子立马皱眉上前询问身体是否有不适的地方。
丰腴的女人摇头。
苏纪诠认出几人,上前寒暄感谢。
贵妇人见他,笑得有些谄媚,“苏三公子言重,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要紧的还是女公子的身体。”
丰腴的女人柔声问:“阿竹可有醒来?”
苏纪诠如实回答,“医师也说不好何时会醒。”
贵妇人畏惧苏纪诠假模假样地拿着帕子擦拭着根本不存在过的眼泪,苏纪诠心知肚明,看着盛家来的几位演戏。
贵妇人伏在榻前,轻声抽泣,“阿竹啊,你若真出事了,让阿母如何是好啊,如何同你祖母交代啊。”
丰腴的女人蹲在盛母身后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阿母,阿竹小妹如今这副模样,你可万万不可再伤心坏了身子。”
男子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夫人。”
丰腴的女人抬眸看他,眼含热泪顺势落下,起身扑进男人怀中,“夫君。”
男人轻抚她的背安慰。
苏纪诠愈发看不下去,瞥头不再去看。
闻子时听闻盛家来人,特意前来验证心中猜想,进门就见这副场景,看向盛母亲热唤道:“盛伯母。”
盛母循声望去,看见他倒是惊讶,一时间忘记了伤心,“子时?你怎在这?”
闻子时走上前,“我同阿竹一起乘船遇险,阿竹落水一时情急便带阿竹过来我近处的宅子安置治疗。”
盛家早年同闻家交情匪浅,但后来闻父高升举家搬迁,关系反倒生疏了,盛家曾几次前去攀关系,可始终不咸不淡,次数多了反倒生了嫌隙,盛父嫌丢了面子,二人几次争吵,最终盛母还是妥协没再上赶着。
这次遇到反倒是在意料之外,盛母不由得欣喜,又觉得盛父此次没有前来损失之大,心里不由得抱怨盛父怯懦无用。
盛母没说话,闻子时宽慰她,“盛伯母还请勿过于伤心,医师虽说不知何时能醒,但总归说是脱离危险了。”
盛舟安抚着妻子的动作微顿,而后看向闻子时,他父母亲为闻家争吵,他多少知道些内情,心知家中有意攀附闻家,连忙感谢他,“方才探望阿竹心切,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感谢闻兄弟,还望闻兄弟勿怪。”
闻子时温和道:“盛兄长言重,本就是举手之劳,再说盛竹进书院后也算是我的学妹。”
苏纪诠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皱眉头疼不已,将心腹留下照看苏盛竹,自己跑去照顾苏纪鞍那个傻大个。
盛家几人开始轮流照顾苏盛竹,盛母过于伤怀,隔日就病倒,男女毕竟授受不亲,照顾苏盛竹的重担就落在盛舟妻子江氏身上。
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娇生惯养的江氏自是不愿意的,但碍于苏家不得不照看。
苏纪诠心如明镜,派心腹始终跟着马虎不得一点。
苏盛竹昏迷的第十一日终于醒了过来,闻声苏纪诠顾不得苏纪鞍赶过去。
苏盛竹倚靠在榻边,半歪着脑袋看着盛舟这位陌生面孔,她有些恍惚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究竟是否是她所知晓的地方。
而闻子时抱臂看着二人,她蹙眉看向他,不敢妄自言语。
直到看见卷风携雨而来的苏纪诠,慌乱狂跳的心才安稳落地,正要开口唤人,被苏纪诠阻止,“盛家女公子可还好?你兄长嫂嫂日夜守着你可算能安稳休息会。”
苏盛竹眼眸中情绪流转,这才迟迟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听完他说的话看向盛舟,低低唤了声,“兄长费心了。”
盛舟只听闻过苏家女公子秉性恶劣,那时被授予重任前来探望,生怕她醒来一个雷霆大怒,把火气撒到他们身份,这些日子既想让她快些醒来,又害怕她醒来迁怒他们。
这声兄长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反应迟钝才应下,亲切关怀问询身体是否又不舒服的地方。
苏盛竹回答着他的话,目光却看向苏纪诠。
被唤来的医师过来帮她诊治检查,在确认无事后才退下,膳房备好饭菜端来时苏盛竹打量着屋内的几人。
盛母被江氏搀扶这小跑过来嘘寒问暖。
苏盛竹蹙眉冷眼旁观着这位年迈的老太在她榻前哭诉,一旁的女人还在搭腔,盛舟安慰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