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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情就是,那老头一直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瞟,再被发现的时候又假装不经意的移开。这种令人烦躁的感觉一直到他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才消失。
甚至在给他钥匙的时候,这位面上布满皱纹的老人还死死盯着他,那双苍老嶙峋的手抚过他的手掌。
辜行煊按住想骂人的冲动,不耐烦的接了钥匙,回房间后重重的关了门以示不满。
赵箐见他这样气冲冲的回了房,连忙和老人提了一嘴他只是太累了不是脾气差,然后也不多做停留,跟着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唯有徐子文,可能是之前有拍摄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乡村爱情故事,对于这儿的装修风格很感兴趣,于是留在了一楼继续参观。
他看的入迷,也就忽略了背后那道悚人的目光。
房间里的装修也是上世纪的风格,贴着古早的报纸,老式的灯在头顶闪着微光,木窗框出的外景,只看见一片浓雾和漆黑。
辜行煊站在窗前往外看,几乎看不到其他任何物体,连方位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间,他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正站在旅馆门前,看着像是一个人。她头戴着一朵大红花,却没有打伞,浑身都在滴水,身上还沾着类似泥沙淤积物的东西。
红衣长发,是个女人。
辜行煊看了她很久,发现她就这样站着,任由暴雨淋湿,也丝毫没有要敲门的意思。
正惑然之际,那个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辜行煊的目光,抬头往他所站的地方看了过来。隔着朦胧不清的玻璃,辜行煊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觉得……
她的唇色太艳了。
像血一样的红。
他这么想着,竟也就这么睡了。于是果不其然的,他在半夜做了一个关于血唇女人的噩梦。梦里的场景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一栋破旧的老房子,那个有着和血一般艳色嘴唇的女人趴在窗户上,玻璃上都是血迹。
辜行煊一瞬惊醒,额间冒出细密冷汗。
他从小就被这样的噩梦缠身,5岁之前甚至能看见脏东西,母亲也为他找过道士,那道士说是他遭了报应,命格太轻容易招鬼。母亲抱着他哭了好半会,那道士才和又连上WiFi了继续说了一句,不必太过担心,虽说是这样,但他命中注定会得一贵人相助,二人乃是两生两世的缘分。
于是他妈那段时间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日日观察着他身边的人,念叨着谁是贵人。可惜,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辜行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到了22岁,倒是没再见过脏东西,却总是噩梦缠身,有时候魇着了便整宿都睡不着。近二十年过去,连所谓两世贵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他再次痛骂了一顿那个道士是个混迹江湖的骗子,由于出了汗又是入夏时节,这下便觉得有些口渴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0点24分,网络却从刚来的5G变成了无信号。
大概是山里都信号不好吧。他想着,发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印着大红花的搪瓷杯里居然没有水,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也没看到水壶的踪迹。
无奈,辜行煊只得开门下楼寻找。可这个时候,人都应该睡得差不多了,他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下楼。
岂料楼梯才踩了没几个,就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接他们进来的那个老人此刻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姿势,弯腿折腰的匍匐在地上,低着头贪婪的舔着什么。
顺着他舔的方向往地上一看,赫然入目的是一大片显目的鲜血。鲜血的源头是一具已经残破的尸体,露出里面花白的骨头,而肠子,肺腑这些器官都已被尽数吃光了。
虽然那具尸体已经被啃食的不成人样,但辜行煊还是认出了那张保存还算完好的脸。
徐子文。
辜行煊倒抽一口冷气,显然被眼前这幅景象恶心和震惊到了,嗓子仿佛被扼住,腿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软了。
那只正吃的入迷的鬼怪发现了他,猛一抬头,和辜行煊对上了目光。
惨白的脸,凸出的双目,以及和脸形成明显对比的鲜艳的血唇。
辜行煊彻底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后面那只鬼怪穷追不舍的追上来。在快要碰到他时,被辜行煊一个关门,挡在了门外。
外面的东西敲了很久,尖锐的指甲磨在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和刚刚截然不同的敲门声,不轻不重。
然后传来了经纪人赵箐的声音,有些急切,听着很担心他:“刚刚是什么声音?行煊,你没事吧?我没看到徐子文了,你看到了他了吗?刚刚他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来着,开下门,帮忙找找他行吗?”
辜行煊一愣,正想去开门。
却在扶上门锁的那一瞬间一愣。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