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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九)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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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酩不懂。他不明白妲己是在说他有人脉,还是羡慕他和赛拉弗之间的父子感情。他和赛拉弗的相处方式确实很不错,但论起人脉,如果和微生的交集也算在所谓的人脉里,那他宁可不要。

“其实赛拉弗他……我也想说给所有人听,可惜没人会信。”苏酩无奈叹息,有意无意地拨弄手指,“算了,我又不知道别人家的爹是什么样的,没资格说他好。”

他悄悄往妲己脸上瞄,生怕这般形容又让她觉得刺心。妲己眉目温和,似乎沉浸在思索中。

苏酩见她不回答,小声道:“那我先出去啦?”

他刚起身打算走人,又被抓住衣服一把扯回。妲己严肃地交代:“你记得提醒一下,让赛拉弗换件外衣。”

“欸?”苏酩很疑惑,“是我提过他穿红色好看,他才专门裁了红衣。有什么不对劲吗?”

妲己看过来的眼神明显带上了怒意:“原来是你啊……先不追究,红色在我们看来自然没什么不对,但是在西方就不同了。他们平常很少使用正红色,一般只用在打仗的制服上,因为红是血的颜色。”

妲己轻咳着解释:“他穿着红袍到东方,不明白的人自然不会觉着奇怪,但是万一有人了解,他们会觉得赛拉弗是来打架的。虽然问题不太大,但是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居然还有这回事!”苏酩胡乱地点头,“我和他说说就是了。”

外头人声嘈杂,领食物的长队已经排到几十尺外。平常嬉笑排队的人,今日竟因为食物大打出手。

旁边大营内,半裸的汉子们靠在不知从哪撬来的木板上,任由大夫们处理伤口。有些人的伤处已经溃烂,疼得几乎晕过去。听大夫们的说法,伤得更重的人已经被简单治疗过,然后送往狼族内城。

三五成群的人在营帐外,可少有人像往常一般谈天说地。大多数人都低头做自己的事,还有人一言不发,只眺望远处,看着在远方丘陵上等待的人影。

淡金与艳红交织的影子,就像浮在山顶的落日,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如镜花水月般触及不到。

于众人而言,古神的存在也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似乎他们始终都在那里,却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身在何处,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生,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该算作什么。如今赛拉弗以天使的样貌出现,可以靠近,可以触碰。可谁会去触碰?谁敢去触碰?

苏酩有时会对眼前的一切产生疑问,有时又觉得没什么。

不远处,赛拉弗转过身看向来者,淡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丝丝缕缕如细碎云雾。他轻轻招手:“换身衣服怎么那么久?来。”

“也没有很久啊,”苏酩嘟嘴,“毕竟刚刚打完一仗,伤口也得简单处理。对了,你怎么今天才过来?”

“米迦勒一直在关注这边,我不方便和他凑在一起。”赛拉弗就地坐下,凝望不远处的人们清理战场。

提到米迦勒,苏酩心里一咯噔,他不知道米迦勒有没有看到自己被揍到地里的场面,是不是和赛拉弗告状了。

“也……也是。”他快速转移话题,“你这身衣服是新做的?”

赛拉弗轻笑道:“是,还算好看吧?”

黑色点缀,金线装饰的衣服自然很好看,尤其赛拉弗平常的衣服朴素过头,偶尔穿得华丽看着也精神些。

苏酩虽然高兴,却还是得帮妲己开口:“特别好看!但是如果红色不适合穿出来,你也不需要因为我的一句话勉强……”

他的话心口不一,他明明知道赛拉弗不会随便伤人,还要因为可能存在的异议让赛拉弗主动做出改变。

“勉强?”赛拉弗转眼瞧着苏酩,突然一笑,“没有什么勉强的。红色在西方确实不太流行,但也有偏爱红色调的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知道的,无论我穿什么,在不少人眼里都很有攻击性。哪怕我穿着黑色或者白色衣服来,他们想到的总会是不好的一面,有完全不存在恶意的颜色吗?”

有完全不存在恶意的颜色吗?有十全十美的人吗?苏酩突然觉得,连要赛拉弗换衣服的要求都显得幼稚起来。

“你说的也是,他们怕的又不是衣服,说到底是怕你。”苏酩抱腿坐着,远看血迹斑斑的土地。

人们推着木板车,把尸骨残肢一车车带走,不知要埋到哪个土丘下。破损的兵器也被尽数捡走,送到铁匠处修理过没准还能继续使用。日头逐渐西沉,树木山峦投下的影子愈发漆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战场就是残酷不讲理的地方,是杀人无罪的地方。如果放在平常,苏酩一把火烧死数百人,那足够他被骂上一辈子。可位置一变,人们只害怕他以一敌百的本事,却不觉得他错。

苏酩大口呼吸,冰凉的空气刺痛鼻腔,连喉咙都开始麻木。他突然想起一事,急忙扯掉脖子上的布条:“对了对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前阵子被微生掐过的地方,紫红的痕迹直到现在都没有变淡。赛拉弗用指腹轻轻摩挲皱缩的皮肉,垂眸半晌,才开口:“微生留下的记号还是要他本人来解,我贸然动手可能会有麻烦。”

“你也没办法吗?”苏酩顿时寒毛直竖。

赛拉弗苦笑道:“我能解开,但你的身子不一定能受得住这个过程。”

“噫!”苏酩眉头一皱,“妲己那时候只不过施法查探一下,差点要我半条命!”

赛拉弗收回手:“那就算了。微生只是在你身上留了标记用来寻踪,不去动它就不会有事。”

“哦……寻踪?他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知道我在哪?”苏酩大为不解,“我哪里招惹他了!该不会是因为你和他的什么过节吧?”

如果非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苏酩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那几块肉馅点心。可是从魔界回去的时候,微生买的糕点里也有带荤腥的东西,难道偏偏他给的就不行?

赛拉弗似笑非笑地沉默片刻,又叹气道:“我和他确实有一些旧事,不过问题恐怕不在这里,出事之前你做了什么?”

普通的逛街聊天应该都不要紧,苏酩从来没对谁那么小心过,思来想去,果然还是点心不太对。他答:“我送给他两盒酥饼,只不过……呃。”

“不过什么?”赛拉弗无奈的目光落到远处,就好像他已经猜到后续了。

苏酩面容僵硬,小声答:“有几块饼是……是肉馅。”

“果然。”赛拉弗闭上眼,逐渐皱眉头。

“我也不知道会出事!”苏酩又愤又急,“他到底有什么毛病!你能不能和我讲讲啊!”

这么些天,他都快被微生吓出毛病了。总觉着如果明白微生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最起码能有目的地避开。

赛拉弗眺望许久,终于开口道:“微生他曾经与审判者有过约定。”

似曾相识的说法。苏酩想起从魔族返回的时候,微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这事我听他提起过,”苏酩仔细回忆,“听他的意思,像是为了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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