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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一)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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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酩跟在黑无常身后,按理说有灯的地府更值得仔细看看,但是他的目光一直被前面人的头发吸引。也许是因为知道来龙去脉,他很快发现了之前觉着古怪的原因。

很简单,范无咎的黑发是披散开来的,虽然疏得整齐,下半截仍像是刚刚洗过,潮湿且结成一缕一缕。也正因为仔细梳过,所以苏酩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

就算范无咎是因为溺水而死,成仙后应该也不会还有淹死鬼的特征吧……算了,黑白无常的故事的确悲惨,但是最起码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多提伤心事无益。

主殿里明亮不少,空旷却是丝毫没变。除了坐在木桌前奋笔疾书的人之外,只有他们两个刚刚进来。

忙碌的人终于停下笔,起身欲行礼。转过身时,苏酩瞧见了他的样子。实话说,如果苏酩不是一早知道他是谢必安,那一定是认不出来的。

回忆里的谢必安简直不成人形,憔悴消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而苏酩眼前的这个男人样貌清丽,举止斯文,两者简直是天差地别。

“在下……”

“久仰!”

似曾相识地,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我们的名声好像不小,苏盟主也是一眼就认出我了。”范无咎捧着更亮的灯放到桌上,板着张脸,“果然又忘了换灯,下次别说眼睛疼。”

“早就听闻苏盟主大名,今日终于有缘一见呢。”谢必安垂眸行礼,笑容满面。

“哪里,我不过才上任几天。”苏酩微笑着回礼,眼睛却在偷瞄眼前一身白衣的人。

果不其然,对方也在瞄他。

谢必安的发型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他一头黑发中掺杂着几缕白发,不多,却很明显,这一点苏酩能理解。但是他扎了很长的辫子,辫子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的辫子就像麻绳一样在脖子上绕了几圈。

哪有人会留这样的发型啊?简直就像在脖子上套麻绳一样……嘶,苏酩猛然想起,谢必安好像就是上吊死的。

这兄弟俩难不成在纪念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苏盟主,我们去找公子?”范无咎把桌面上乱七八糟的卷轴收起,回头看见刚才笑着行礼两人还在微笑着对视。

苏酩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的时间有点久,干咳道:“嗯,走吧。”

“无咎,把这个捎给公子嘞!”

苏酩也跟着回头,瞧着谢必安把一卷贴了咒符的卷轴扔给范无咎。

直到他们从殿后的通道出去,苏酩才忍不住开口:“你们是不是……就是……那种关系?”

“什么?”范无咎不解地望向苏酩。

本来苏酩只觉得这对兄弟实在是少有的情深义重,直到他看见谢必安的眼神。谢必安一看就和范无咎不是同样的性子,范无咎明显更直率一些。至于谢必安,这人的眼神,用个奇怪的词形容就是眉目含情。

始终眉目含情的人确实存在,比如说微生,总是媚眼如丝。可是就算见者有意,说到底微生本人是无心的。谢必安不一样,苏酩可以区分得出。毫无疑问谢必安眼中存在深情厚意,但是含而不露,正因如此更加耐人寻味。他把情义藏在每一个故意抛出的眼神中,又把收敛无情作为常态。

他看范无咎时的细微眼神,以及难以察觉的上扬嘴角,绝对不是兄长看弟弟的神情。如果苏酩再往某个方向理解一点点,某些神情几乎能被解读成暗送秋波。

“你是说我和兄长吗?”范无咎的脸上现出笑意,“我喜欢兄长,兄长也喜欢我,没什么需要遮掩的。”

“果然。”苏酩稍稍放下心,毕竟眼神是真,如果不是对着范无咎,难道还能是对着他?

然后,苏酩又立马陷入了另一种纠结。之前范无咎说明白手足之情,究竟是明白了什么?

解释吧,他好像对阎远实实在在有不轨之情。要是不解释,是不是就等同于变向和阎远坦白了?

思来想去,为了防止范无咎会对阎远说出“苏盟主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种不可挽回的话,苏酩决定假装忘记这回事。

阎远所在之地不远,但瞧着很是偏僻。为了不影响别人,他竟然专门找了一处僻静的林子练习。

“公子,苏盟主到了。”范无咎隔着十几尺就站定,高声对林中的阎远喊话。

正在木桌前捣鼓东西的阎远听到声音,才将设在林外的结界撤去。阎远缓步走近,他估计不怎么清醒,连平日的行礼都忘记了。

范无咎拿出捎带来的卷轴,伸手递给阎远:“公子,你要的东西找到了。那我先告辞。”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转身就走。

“等一下,”苏酩一下子搞不清现状了,难道黑无常真的只负责带个路吗,“你这就走了?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范无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鞠一躬,面有不悦:“苏盟主已经见过我家兄长,有什么问题问他就是。”

“啊?哦……那你去做什么?”苏酩总觉得自己再问下去,也会和阎君山一样被指着鼻子骂。

“去睡觉。”范无咎丢下三个字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竹篱后。

“小白你不要见怪,范叔叔一直是这个样子。”阎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虚,“他不太喜欢外人,很多时候又必须守礼节……其实他的性子还不错的。”

苏酩知道范无咎整个人都比较横,人当然是好人,不过“性子不错”这件事还有待商榷。他笑道:“嗯,我知道。”

“现在很晚了,你为什么这个时间来地府?”阎远还在摆弄手里的琴弦。

“对了!”苏酩摸出怀中的密信,“妲己姐让我悄悄送过来,肯定是很重要的信。”

阎远接过信封,上面只有简单的落款。他撕开信封,只扫了几眼信纸,脸色突然一变。

“这……”苏酩见情况不对,当即转身回避。

信里究竟是什么苏酩并不知道,可是这回阎远并没有强调他不是外人,就说明这封信的分量非比寻常。

“辛苦你送来。”阎远随手将信纸和信封一并烧掉,“你回去后和妲己盟主说一声,就说我已经知道了。”

“好,”苏酩转回身,无比清晰地看见阎远眼下的乌青,“小远,你是不是该休息了?”

这都不能说脸色不好了,是路人见了会直接扛走看大夫。

阎远苦笑:“我哪里能睡觉……六天后就是会议,一旦谈不好估计马上就要打仗。”

“那你现在研究得如何了?”苏酩瞧着不远处的木岸上摆着十来个奇形怪状的小玩意。

“我还没有尝试完整地施法,不过这个术法很与众不同,最后一步反而简单。”阎远比平常显得呆滞不少,想必是累到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我应该可以召出一位亡灵。”

“那你还不快去休息!”苏酩手上稍微施力,把琴弦从阎远手中夺过,“快快快!我扶你回去!”

“不行啊小白……”

“有什么不行的!”苏酩双手按着阎远的肩膀,硬是要把人拖回去。

阎远的力气不大,此刻又虚弱,根本挣扎不动。他就这么被往回拖拽,心里有点着急:“我必须要护着整个地府!这……”

“我知道,我知道!”苏酩丧气地松手,“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现在这样,能有进展吗?”

月色下,阎远的脸色似是不甘,似是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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