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韶可人有些许的庆幸,不确定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我当时在他家的仓库放火,没看到仇家的真面容。”齐上风起身,慢慢向韶可人那里走过去。
“那你为何会说不是依语?”
“以她的性情,若是已经报了仇,那她还会将聂樵发带回橙门吗?她会将聂樵发带回橙门,并尽心尽力地教那小子功夫,你认为这其中的原因是她大发善心吗?”齐上风语气不善,他似乎有点妒忌聂樵发了。
嘶——啦——
是刀剑相撞的声响,此处并不是很亮,所以隐约能看见剑光划过的迹象。
“你这回怎么反应那么快!”齐上风面上含笑,心里却是懊恼,刚刚为了降低韶可人的防备心,让她能好好听他说几句心里话,实在认真了些,害得他自己也动了些情,出剑时慢了一分。
“你说的话,多少是真?”韶可人还不敢将剑拿下来,她自知此行定会凶多吉少,所以一开始才会让聂樵发去找依语。
但是,她未免又轻敌了,居然还栽在他手上。
“刚刚说的全都是真的。”齐上风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仔细看了韶可人一会儿,慢慢说道:“我何时骗你。可人,接下来‘我会杀了你,让你给我陪葬’这句也不是假的。”
“陪葬......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不留情面的人是你才对。”韶可人将朝她刺过去的剑斩到一边。论功夫,她不比他差的。
齐上风面上有一点点的惊讶,然后他定眼看着韶可人,神情有些伤感,“原本我来沛城就是想着事情还能有所转圜,我以为她还是会庇护我的,可她说是权佑给她下的命令,我就慌了。当年她为了不给权佑增添麻烦,居然让我走,我们怎么说也有好几年的感情吧,还比不上一个外人,我不服!我想活。”
“外人?”韶可人笑了,想到了当初的依语,那时候的她还不是这样的......
“除了赵弦,我们谁不是外人。”韶可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剑收回身侧,对齐上风说道:“想要我陪葬就来吧。”
说完她就向外面跑走,齐上风跟着出门,他好像不太着急,也不是追的十分上心,刚刚好能够看见她而已。
韶可人开始还觉得齐上风过于自信了,因为就以轻功来说,她可以甩掉齐上风,可一段路程后,她才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才发现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果然还是一副小人做派!
韶可人到了一片芦苇丛边,就停下不再继续逃,准备同齐上风拼一拼。
齐上风悄然跟来,他不紧不慢,开口感叹:“所以我之前才会在你身上下毒,那毒并不是能够取人性命,而是能在关键时刻为我争取一些胜算。”
“你这手段一点没变,还以为这几年会稍稍改变一点。结果还是那样的烂招数。”韶可人的气息变得不顺,她想使用内力运功也提不起气来。
“你说我若真的杀了你,依语会怎样?”齐上风好以闲暇的说道,将剑慢慢从剑鞘中拔出,在空中轻划了几下,他看着韶可人,随时都会出手一般。
“你会死的很惨!依语不会放过你。”韶可人还在激他,也将剑摆正以便随时迎击。
“那来吧。”齐上风抬剑动身朝韶可人那边冲去,第一剑便是用尽了全力。
韶可人挡下了,也因为惯力,接剑的姿势变成了半跪。
接着,第二剑、第三剑,直至第六剑,她的剑握不稳而被齐上风击落。
她用手臂去抵挡,被砍了一剑。
看了一眼被砍得极深的伤口,韶可人来不及多想,就迎来齐上风的第七剑,她往后一仰往左侧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同时也被划伤了脸。
不过,她不在乎了,如今没了佩剑,内力也使不上,那就赤手空拳吧。
在他面前认输,她韶可人可做不到,即便是今日死在他剑下,她也不能输了气势。
齐上风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挥着剑。十几剑,每一剑都狠到了极处,像撒气一般,把韶可人当成了出气的对象。
韶可人无力再挡,她支撑不住了,低着身子跪坐着。
芦苇飞絮沾着她的血,在她脸上、衣裙上赖着,吹过来多大的风都没将它们带走。
“你们不也是,说好让我一身无碍、轻松地离开橙门,一点不守信用。”齐上风直直地站着,也是那副傲然的模样,看着跟依语有些相像。
“你才不守信用!”韶可人急道,腹部随着她的剧烈抖动又流出来许多血。
齐上风看到后也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来沛城原本想着她还能帮我一帮,但没想到她把权佑的话当得那么重要,一点情面不留。”
“是你不讲情谊。”韶可人的脸苍白得可怕,随时都可能倒下去。她是真的没想到齐上风会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杀她。
她腹部遭的那一剑怕是会将她折磨透。
“我不讲情谊,是她逮着我不放啊,几年前就逼着我离开橙门,害我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就要杀我,我还不能自保吗?”
“如果不是依语,你能在外面逍遥六年,如果不是依语帮你瞒着,你在橙门做的那些事,大人们早就将你处决了。”韶可人气得生生喷出一口血,瘫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韶可人,听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齐上风终是动了一动,眼中有着绝然,悲叹道:“哦......那依语她不会放过我的。”
他杀了韶可人,一个当初还算交好过的朋友,她更是依语为数不多所在乎的人。
齐上风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很好。
不再看韶可人,就此离去,反正他出手的时候就没想给她留活路。
韶可人躺在地上还有呼吸,她痛到泪也流不出了。
她动也不动,直至呼吸骤止,眼也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