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便道:“阿蘼你可看到没有,人家读书好、中了榜可多风光。你要是也能中了,你阿姐以后议亲时都要多些底气呢!”
屋中正备茶的江蘼冷哼了一声,小声道:“我阿姐需要什么底气……”
“说什么呢?”江荼笑着抬手揉了揉江蘼毛茸茸的脑袋,下巴点了点旁边的茶碗:“快,再把这两杯送出去。”
“嗯!”江蘼立刻乖乖端着茶送了出去。
这时,张婶又吃着茶点向茶房内道:“对了阿荼,说来也巧了,你昨夜回来的,岑先生今早也回来了。这下可好了,秃小子们有地方去了,我们得了空也有茶喝了。”
说着张婶子扣上茶碗盖,咂巴咂巴嘴愉悦道:
“说起岑先生,我们从前还说他这一去,就再不回来呢。没想到我们先生当真是孔夫子转世,从盛安那繁华地走过一圈,还能回到咱们这山沟,守着清贫教这些猴崽子。”
“先生说了会回来,自然是会回来的。”瞧不见江荼的脸,但只听她的声音,便知她的笑靥如何明媚。
“只是今早有人瞧见先生下车了,说那脸色差的呦……怎么先生回乡探个亲,竟像是大病了一场……”
病了?
江荼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外面正说话间,只听一人忽然提声道:“呀!这不是进士娘子吗!”
这声一出众人都回头去看,只见一小娘子正脚步轻轻从人后往进走,缩手缩脚地显然不太想让人察觉到。
可惜事与愿违,这话一出,茶馆中所有的注意力,都瞬间集中在她的身上。
这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可因脸小骨架小又纤瘦,看着倒显得更小些。
她身着一身洗得发灰的布衣,抓在身前无措的小手指腹发胀、指节通红,还布着一块块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痂。她的容貌不算漂亮,但因眉目温柔,倒不太显寡淡,愈凸显了惹人怜惜的柔弱。
此时她怯生生看着众人,面对乡亲们的热情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在原地进退两难,眼眸抬抬收收,这么大的空间,竟不知道眼神该落在何处。
但这并无法阻止众人好奇的心,一个个问题和连珠炮一样。
“呦!是符符啊,你家傅思义中了个什么进士啊?现在当了个什么官,俸禄多少啊?圣人给他大房子了吗?”
“符符,我们可是听说傅思义为了娶你,连那个什么……什么‘狼’的女儿都不要!你和你阿耶果真是没看错人!”
“符符,你们什么时候办酒席啊?是在盛安的大宅子里办,还是回咱们辋川办?要是去盛安办,我们可以去吗?”
“你们什时候启程去盛安?思义还回来一趟吗?我想让我儿见见进士郎,好好受受熏陶!”
“这……”“我……”
邻居们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本就内向的秦符符根本招架不住,脸是越来越红。
就在这时,江荼带着江蘼端了两个大木盘出来,朗声笑道:“新出锅的果子来咯!思义哥高中这么大好的日子,咱们不得庆祝庆祝!”
江荼对秦符符狡黠地眨眨眼,“算符符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