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谊的眉心被一册卷帙的角砸出一片红色,也没能给他的脸添一分血色。
就像千言万语在心头,他也没给自己辩白一句。
那天从启祥宫出来的时候,李谊多了一个身份——兰台令。掌藏书的六品文官。
可能宣平帝真正想藏的,怎么会是书。
宫道上,李谊走的跌跌撞撞,路如浪头般起伏个不停。
直到终于一个浪头掀来,把李谊扑翻在地。
李谊睁眼,自己站在距离宫门外一里地的小院中。
这是一座一进的院落,之前的用途不详,从未修缮的程度看,或许是为上朝官员圈马的地方。
但现在,是御赐给李谊在盛安的容身之所。
那日深夜,李谊从屋中走出时,四周飞身越下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将李谊团团围住。
十几把兵刃的月下寒光汇于一点时,便是李谊一张将体征封死的玉面。
四周人未出一声,默契得同时动步,举剑向李谊刺来。
同时一把剑从侧面以不可分辨的速度穿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方才还成包围之势的黑衣人尽数倒地,都受了一时难以承受、但还剩口气的伤。
就只剩一人,被困于持剑人和利刃之间。
“说!谁派你们来的!”说着,持剑的少年就作势要挥剑。
剑下人却是无畏得狞笑出声,张口居然是清脆女声。
“杀李谊还需要人派?如此乱臣贼子、丧尽天良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少年震怒,真动了沙杀心,在他身后一动没动的李谊忽而道:
“鹊印,切不可伤人。”
“哼,都到这个时候,就别惺惺作态了……”
在他们四周,方才受伤在地的众人一个个挣扎起身,艰难但剑端无一不是直指李谊。
居然都是女子。
“你们要是敢动,她就没命了。”鹊印威胁道。
剑下的女子厉声道:“姐妹们,别管我!!你们拼着一口气也要杀了李谊!!”
周围的女子们闻言互相看看,又看向剑下的女子,都犹豫了。
她们眼中的犹豫不是畏死,而是不忍抛下同伴。
剑下的女子见状急了:“难道比起望门寡,还有更悲惨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