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语录

繁体版 简体版
每日语录 > 及时行乐[美娱] > 第186章 第186章 婚礼×3

第186章 第186章 婚礼×3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听到凯瑟琳这句话,本觉得自己的心就像第一次坐奥兰多迪士尼的过山车一样:当年他看到轨道连根拔起朝向天空的断崖时,心跳加速到几乎要冲破胸膛,然后又随着后撤往下坠的过山车一同坠入黑暗……

他上次真的揍莱昂揍少了!!该死的莱昂,该死的泰坦尼克号,怎么可以远在冰岛还这样折磨他!看着窗外冷漠寂静的冰原,他油然而生一种滚烫如岩浆的嫉恨——

莱昂怎么能如此幸运,在最好最绚丽,最不被好莱坞铜臭味沾染的年少岁月和凯瑟琳在一起,还有一部举世瞩目的泰坦尼克号记录他们流星般璀璨又短暂的爱情。全世界都永远铭记,永远喜爱或被迫成为他们的见证人,现在还让他不得不吞下这颗苦果。

他焦虑得几乎想要吐血,但凯瑟琳黯然神伤的表情又让他没办法说什么,牧师和工作人员更是陷入茫然。所以看着这个尴尬的局面,本还是挣扎着缓和气氛说:“……好,那我们走吧。”

那个女工作人员可怜巴巴地看着凯瑟琳,显然知道自己喊错了话,所以也不敢上前要签名——本实在提不起力气同情她,只好默不作声地跟在凯瑟琳身后。

“酒呢?”凯瑟琳上车后就不开心地说。

虽然本也经常酗酒,但这冰天雪地的样子,他觉得这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所以只给她拿了度数最低的一瓶香槟,而且冻得快结冰了,保证让凯瑟琳喝一口就冷得喝不下去……

结果凯瑟琳显然没那么容易中招,她甩了回去,从酒箱里拿了一瓶龙舌兰。这是乔治·克鲁尼送来的生日礼物,说起来,克鲁尼愿意全额赞助婚礼的酒水开支(以凯瑟琳的私人岛屿婚礼规模,酒水赞助费至少也是七位数),只要他们在他的酒庄拍宣传合照就行,凯瑟琳打算等杀青就去——克鲁尼开玩笑说这就是他赢得了赌约的代价。

本实在担心,和她拉扯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凯瑟琳答应只喝一杯,本盯着她倒完了就塞上木塞放回去,这才启动汽车。

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有簌簌的轻微声响,偶尔被凯瑟琳带着郁气自语的俄语脏话压过去。本一言不发,生怕自己一出口也是对莱昂的怨恨,有些事凯瑟琳能骂,但他掺和进来那事态就变了——真该死啊,他恨这种边界感。他也想到了今天除了是凯瑟琳的生日,还发生过什么:莱昂的存在简直是一条万古不开的铁链,死死地纠缠着凯瑟琳。凭什么呢,凭什么莱昂运气这么好!

想到这里,他砸了一下方向盘——结果屏幕上的GPS地图导航就突然出现了沙点。本惊恐地重新开关后也没有改善,并且再往前开了一公里后,信号甚至直接就丢失了。

“怎么会这样,之前都一直好好的……”本从怨气中清醒过来惊讶地说,眼神专注又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屏幕,开始担心他们返程的安全。

想到这里,他又转过头去摸凯瑟琳的手,怕她冻着,结果自己反而被凯瑟琳的祖母绿戒指冰得龇牙咧嘴——想到凯瑟琳刚才特意戴着它进教堂,本十分沮丧:凯瑟琳在大多数时候其实相当照顾他的心情,也真的对他有了感情……只是在关键时刻发生的事还是会让他痛楚地明白,凯瑟琳并没有完全遗忘过去。

“……雪好像停了。”凯瑟琳呆呆地盯着挡风玻璃外,差点打翻酒杯,本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上帝啊。”他的声音中有深深的震颤:因为在此刻,他们唇边呼出的冰冷白雾,都被一道道绚丽的光带渲染到极致。

在他们无知无觉停下的时刻,之前被漫天雪花覆盖的地面,现在却倒映着天空中肆意舞动的墨绿光晕。放射状的线条就像是上帝掷出无数根祖母绿长矛,给他们一种奇妙的错觉——仿佛他们开到哪里都会被这个翡翠牢笼无形困住,成为极光刹那即永恒的囚徒。

绿琉璃般的穹顶之下,群星都被这抹绿熄灭了光彩。本转过头盯着凯瑟琳,她戴着的绿钻耳钉闪着幽幽的柔辉,绿雾般朦胧流转的瞳孔里倒映着小小的自己,仿佛整个世界都盛放在她的绿眸中——是啊,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世间最动人心弦的情书,而他在开启信封的那一刻,坠入爱河就已经是注定的结局,他从此再没有别的选择。

他仰头沉醉地望着这条绿色的银河,很快想通了:他就像脚下这片冰原,心甘情愿被这世间罕见的美景照耀和驾驭……无论她的存在于他而言是否转瞬成空,是否将那世人追逐的光芒随意给予他人。

所以等凯瑟琳慢慢喝完酒杯里桃花心木色的酒液,极光美景也终于结束后,他冲动地握住她的手说:“生日快乐,凯茜……”

他想说他们回教堂吧,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真的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放弃吗——但凯瑟琳抢先搂住他,给了他一个有着氤氲酒香,令人晕眩的吻。

她眼里倒映的极光如同两团燃着的绿火,仿佛把本的喉咙烧成了灰烬,让他平常无比灵巧的舌头卡住了。他呆呆愣愣地听着她平静地说:“我们回去吧,我一定要在生日这天结婚——我才不管她喊我什么,那艘船也不能控制我的一生。安妮岛上的婚礼是一场全世界都看得到的表演秀,但现在我只想要我们的。”

本……没忍住一边发出猴子般“哦哦哦!”的喜悦叫声,一边过度兴奋地蹦起来,然后狠狠地撞到了额头。

随着钟声敲响,小教堂的木门再次打开——牧师和工作人员更加困惑地看着他们:难道世界重置过吗,一小时前遇见的人现在又重新出现……

“不要喊我露丝,请叫我凯瑟琳,”凯瑟琳对面前这个已经紧张到只会用英语喊Rose的年轻女孩,十分无奈地说,“难道你是NPC,只会和我触发这个对话吗?我现在是来结婚的——如果你能保密,那在我公布婚讯后,我会寄给你泰坦尼克号的签名海报。”

女孩听到marriage这个单词后停了半拍,艰难地理解着……然后她沮丧地看了一眼本——她才不告密呢,让全世界都知道该死的本·阿弗莱克和凯瑟琳结婚了?他凭什么!比起莱昂,他除了长得高有什么优点呢……再说,万一凯瑟琳像布兰妮那样,55个小时之后就跑去离婚了呢?

想到自己曾经在电影院里为泰坦尼克号流的那么多眼泪(当年她的家附近原本没有电影院,就是因为泰坦尼克号才临时修建了一个),女孩更悲伤了——可她又怎么舍得拒绝凯瑟琳的要求。

凯瑟琳刚才第一次提议结婚也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婚纱,没有头纱,没有捧花——他们身上和结婚唯一勉强相关的,就只有本送给凯瑟琳那枚硕大的祖母绿钻戒。

于是凯瑟琳让本去车后备箱。本拿着凯瑟琳要的宇航员头盔回来后,看见和牧师用冰岛语交流的女孩表情一脸愁苦,于是灵机一动,对着她笑眯眯地施展报复说:“能帮我拍照吗?我带了最好的镜头,虽然今天没用在极光上,但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价值。”

女孩的心头在滴血——没有什么比现场亲手记录她的cp被拆更痛苦了。但她怎么能拒绝凯瑟琳扫过来时的眼神呢……

她只好憋着气给他们拍结婚照,本还大大咧咧地让她不要吝惜胶卷,用光了更好——拜这寒冷的天气所赐(教堂生了火,但也好不了多少),本和凯瑟琳被外套裹得相当厚,他们站在一起时,简直如同两只毛茸茸抱着取暖的棕熊。区分他们的除了身高,就是本戴了一顶红色的帽子,凯瑟琳头上……套了一个面罩透明的宇航员头盔。

女孩实在没想通他们的打扮。

直到在填写结婚说明单的时候,本才发现——这是个路德教堂。虽然他生长在天主教家庭,读过天主教学校,还经常给波士顿的教会捐钱,但上帝哪有结婚重要,于是他转头小声问凯瑟琳:“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呢?”

“早五百年的话,我这样一只手戴满订婚戒指的女人可能都上绞刑架或者被烧死了吧,你觉得我会在意?”凯瑟琳一边伸手对本头上的红袜队棒球帽拽着玩(本真的爱死这顶帽子了),一边诙谐地调侃,反正面前的牧师什么都听不懂,那女孩又是她的粉丝。

本使劲瞪她,不想听她说不吉利的话。凯瑟琳揉了一把他的脸,接过笔填写完后说:“而且我在想,我们对名利场杂志开放的安妮岛婚礼,就定在圣诞节比较好……噢,等等。”

凯瑟琳皱起眉头。她心里可以不在意,但有些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而且她她一路走来的顺畅履历,没有她犹太人身份的帮助是不可能做到的,起码斯皮尔伯格当年挑她参演铁钩船长,就是看好她是个漂亮有天赋的犹太女孩。

所以凯瑟琳转头询问本:“你觉得光明节的哪一天在岛上办婚礼比较好?”

“那当然是10号,”本幸福地说,“今天是10号,12月10号也肯定是个好日子……”

凯瑟琳低头算了一下克洛伊在各国的上映日期,觉得这个婚礼时间应该勉强能插进去,她在北美上几次节目就行,欧洲还是交给米歇尔·菲佛和迈克尔·基顿去跑(为了话题度考虑,戴恩那男孩还是留给她一起宣传的)——谁都知道短时间内她什么小金人都不可能再拿了,所以给表现相当优秀的菲佛冲奖,对克洛伊来说才是利益和曝光度最大化的选择。

不过颁奖季太忙,她不可能有完整的蜜月,绿袖子,克洛伊,阳光小美女,穿Prada的女王——为了账户里源源不断涌进的收入,她怎么也应该牺牲一下自己的蜜月去做宣传。再说,她也难以想象自己休息一整个月:她十天不工作就快浑身发痒了。广播奖可能赶不上,那金球奖作为大众眼里的新婚后第一次曝光就不错……

看着凯瑟琳陷入沉思,本蠢蠢欲动地想去亲她,凯瑟琳笑着推了他一把:“你还不赶快想结婚誓词,我先去搞定我们的婚戒,你快构思——写得我不满意的话,我就再离开一次。”

本陡然有一种现场SAT考试的错觉——他的成绩其实很不错,但当年他大学才读了一学期,就因为失恋加摔骨折辍学了……他还记得他当时在电话里对着马特闹脾气,于是马特从波士顿开了六个小时车过来接他回家,要知道马特一直极其不喜欢开车。

本沉浸在感动的回忆里,决定明天就把结婚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马特。

牧师脾气很好,耐心等待本把写着誓词的纸条塞给凯瑟琳背——主要是他也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不知道他们毫无对上帝的虔诚之心……。

所以仪式开始后,他只是站在主讲台旁,拿着圣经认真地咕噜咕噜了一段。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凯瑟琳和本都对他微笑。然后牧师也微笑看着本——本慢了半拍,然后才和凯瑟琳分别说出他刚刚想好的誓词:

“我们将选择彼此为伴侣,并非因为生活永远一帆风顺,而是相信我们能一起渡过难关——”本死死握着凯瑟琳的手,说话时声音使劲发颤,仿佛陷在了一个不够真实的美梦里,他不太相信他真有如此好运,却又舍不得离开。

“我们宣誓,未来将用相互陪伴的无数个无聊午后,用那些因爱而忍住未开口的刻薄话,用对方永远优先的铃声,铭刻进彼此平凡幸福的生活。”

本颤抖着说完了他的誓词,但凯瑟琳接替的声音却很平静。她隔着有点滑稽的透明宇航员面罩,对本露出了足以照亮他生命的笑容。

“真正的誓言无法承诺永恒,因为蜡烛会流着烛泪烧干,太阳终将落山,月亮的光辉也会被晨曦驱散。但现在,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希望明日清晨的餐桌上,有面包,玫瑰,葡萄酒,和我深切挚爱的你,因为从此刻起,我们已经共同组成一个快乐温暖的家庭……”

凯瑟琳说完后转过身,和本面对面站着对视。牧师又咕噜了一句,对本比划了一个掀开的姿势。本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凯瑟琳透明的宇航员头盔打开——他这才意识到,凯瑟琳戴着这个,等他打开时就会像新郎掀开新娘雪白的头纱那样……

所以吻完之后,他惊奇地说:“太有意思了,你怎么想到的?”

凯瑟琳对他眨了眨那双绿眼睛,摘下头盔搂住他的脖颈,又一次踮脚温柔亲吻(刚才本低头亲的时候,额头很不幸地又撞到了)。牧师等了一会儿,看他们还在眉目传情,仿佛要持续到世界尽头,只好轻声咳嗽一下,然后举起无名指,在上面画了个圈对他们示意。

噢,是该交换戒指了,等等——本转过头,震惊地看到凯瑟琳的手心放着两枚一模一样的对戒:圆圆的绿钻主石和素金戒圈,在教堂上方明亮的枝形吊灯照耀下,闪烁着黄金般的光泽。

凯瑟琳从哪搞来的啊,本困惑地想(他完全忘记戒指应该是他给凯瑟琳先戴上)。优美的文字可以通过他的大脑现场构思,但这对戒指怎么凭空变出来的,难道凯瑟琳早就买婚后的对戒了?可凯瑟琳不是临时起意吗?

不过凯瑟琳给他戴上戒指后,本接触到那柔软的“戒圈”就立刻明白了:那不是黄金,而是凯瑟琳的金发。

他又注意到凯瑟琳空落落的耳洞——凯瑟琳刚才是取下了她今天佩戴的这对绿钻耳钉,然后剪下一小束金发编成细环,做出了这对结婚对戒……

凯瑟琳觉得没有比自己更浪漫好玩心灵手巧的女孩了,正高高兴兴准备迎接本的夸奖,但是——“你哭什么啊?难道你不喜欢吗?”凯瑟琳困惑地说,但本搂着她,毫无形象地哽咽着说:“我只是太感动了……”

凯瑟琳去找工作人员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然后回来再度用亲吻来安抚他,但本直到回酒店时眼睛都是红的。

作为一个女明星,结婚的第一天晚上要做什么?那当然……还是保养她的脸蛋啦。

所以凯瑟琳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对着大堆瓶瓶罐罐涂抹,一边熟练关心自己的新婚丈夫:“所以今天早上怎么回事?你怎么凌晨五点就给我发邮件呢。”

“因为那时候我刚遛完Mav……说起来,Mav在我那里挺好的,我每天凌晨四点起床遛它,今天还给它洗了澡。”本挠挠头说,他一想起自己的《失踪的宝贝》,就焦虑得仿佛真有一个孩子失踪了,“然后洗完了就给你发邮件,噢,我来之前把他交给卡西遛了,你不用担心。对了你知道吗,Mav现在会用跑步机了!厉害吧?”

凯瑟琳的手停住了,难得开始心疼本:“……你倒也不必这么辛苦,四点还是有点太早了。”

“可我失眠啊……”本可怜兮兮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说。显然,戛纳的影帝并没有让本真正觉得走出低谷期,他仍然因为第一次做导演而紧张得要命,“我现在一周能有三四天睡着就不错了。”

“真可怜啊,但每一个第一次尝试的人都是这样紧张,我理解你……”凯瑟琳把面霜推到一边,把盛放香槟的冰桶提过去放到床上,然后温柔抚摸他的脸颊,“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因为你还有我……嘿,想要一点‘安慰’吗?”

本还沉浸在焦虑的气氛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躺在枕头上发出一声哆嗦的尖叫。

很难说他是惊吓,还是爽到眼神空洞——因为凯瑟琳把蕾丝睡袍扔到一边,她的膝盖压在他腰间,好像在评估着什么(仿佛他是一块待切的惠灵顿牛排),结果她旋即打开一瓶香槟,淋淋漓漓地倒在他身上。在本的尖叫声中,凯瑟琳拿起香槟桶里晶莹剔透的冰块含在嘴里,然后柔和地俯身亲吻他湿漉漉的喉结、胸口和小腹……最后是他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天堂的,本对着天花板茫然地想,感觉浑身发软,仿佛跌入了一个让他浑身酥痒发麻的棉花糖,以至于凯瑟琳冰凉水润,带着甜香酒气的手指按在他唇间时,他都说不出话。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本盯着无名指上的一圈金发,又发呆着看一眼睡在他旁边,露出白皙肩头的凯瑟琳——想到他们已经结婚了,本对着空气发出了“嘿嘿嘿嘿”的笑声,仿佛中了什么傻笑魔咒。

他实在无法压抑这种激动的分享之情。凯瑟琳没公布之前他最好要保密,但马特肯定不会说出去——“你不算时差的吗!!”被电话吵起来的马特气得要命,“我刚把孩子哄睡着躺下歇了会儿,你就把我吵起来!”

“我太激动了,马特,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本激动地说,“我必须和你分享,此时此刻我只能想到你——昨晚我和凯瑟琳在冰岛秘密结婚了!”

本听到了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凝固的空气仿佛比冰岛的雪花还冷。本试探着说:“马特——”

“滚!!”马特咬牙切齿地挂断他的电话。

本也不介意马特的冷落,转身心满意足地抱着凯瑟琳,继续时不时对天花板发出嘿嘿的诡异笑声——再加上马特刚才的喊叫,凯瑟琳很快就醒了。

新婚第一天的凯瑟琳揉着自己的眼睛,把乱糟糟的金发往耳后一抛,然后就看到本乖乖地握着被子,闭着眼睛在傻笑——说起来,和本睡了那么多次,她觉得在这方面,本和汤姆的睡姿倒是都挺端正乖巧的……

不像莱昂,他仿佛是一只热情但没有边界感的小狗,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凯瑟琳经常在大半夜醒来后,发现莱昂占据了她的不少位置,或者干脆就死死压在她身上抱着不放(不然她也不会被闷醒)。

也许是心有灵犀,本这时候睁开眼睛,吞吞吐吐地问:“对不起,但我一直想问个问题,而现在我终于有底气问了——作为丈夫,你觉得我和莱昂谁在床上比较厉害?”

凯瑟琳上一次和莱昂上床……天哪,那都是她法定饮酒年龄之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之后就是他们闹崩的时候。她对那一天最深刻的印象,还是气愤之下把莱昂铐在床上扇了一耳光……

凯瑟琳竭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更深刻的和莱昂睡觉的记忆,也许是因为她总是回避那一天。于是凯瑟琳坚定地说:“那必须是你。”

“我的人生在这一刻圆满了,真的。”本幸福地说。

……

“你记得吧,还有一次我差点在水下被溺死了。”薇诺娜一大早被电话薅起来,以为凯瑟琳还沉浸在拍摄普罗米修斯的痛苦里,于是贴心地给凯瑟琳分享异形4里,她被异形异种追杀时的惊心动魄,“然后有一次我差点被特效机关做的机械手臂勒死,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总觉得拍异形系列有点邪门……你怎么还在深呼吸啊,发生什么让你这么激动?”

“……我结婚了!”凯瑟琳开心地说,“我和本秘密结婚——呃,也不是很秘密,毕竟我打赌,本忍不住会告诉马特的,所以我觉得我也得告诉你!”

薇诺娜:……并不想参与这奇怪的竞争。

“所以他人呢?我记得他在加拿大执导电影吧?”薇诺娜无奈地问,但凯瑟琳坦然地回答:“我让他回去了啊——他能在我生日挤时间过来陪我已经不容易了,整个剧组都担在他身上呢,他要是不认真,等下华纳又砍他预算怎么办。”

“如果华纳知道你们已经结婚,就不敢砍了——之前他只不过是还没转正的未婚夫而已,随时可能像裘德那样被你抛弃。”薇诺娜冷笑一声,“但现在华纳怎么敢得罪凯瑟琳·霍丽德的丈夫?”

薇诺娜和马特是这对新婚夫妇过度兴奋的第一对受害者,也是最后一对……暂时是。

毕竟凯瑟琳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加倍关心起自己的剧组(这一周拍摄太辛苦,她都没怎么关注),她吩咐艾玛紧急采购一批礼物回来,分发给几百个剧组成员:因为结婚就忘记工作可是万万不行的,蜜月什么的等忙完了再说吧。

“就买这个,买三百个吧,用机器刻上去的话,今天下午应该就能拿到。”凯瑟琳对艾玛说,然后把刚刚她亲手刻的那枚放进信封,往旁边一辆普通的拖车里走——迈克尔·法斯宾德正在埋头努力背剧本,床头柜上还放着……他的一个头,简直和被砍头的安妮·博林有异曲同工之妙,上个月她就拍摄了把这个头粗鲁地塞包里的画面,旁边还躺着迈克尔一比一的仿真无头尸体。

迈克尔现在还在背剧本,倒不是他背不住台词,而是他饰演的生化人大卫需要说外星语言……这是导演雷德利去年请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语言专家们发明的一种印欧语,参考的是五千年前欧洲和印度的共同祖先语言。迈克尔出于敬业的态度,哪怕只有几句翻译的台词,他也在兢兢业业地复习。

凯瑟琳把信封递给他:“祝我生日快乐吧(你生日应该我们送你礼物的,迈克尔轻声说,怎么能让你破费?),可我喜欢给大家送礼物。还在看阿拉伯的劳伦斯吗?说起来,彼得·奥图今年的电影还挺不错……”

迈克尔每隔一天都会重看一遍阿拉伯的劳伦斯——毕竟普罗米修斯里甚至出现了原片。正如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寻找着造物主,劳伦斯也在沙漠中寻找自己的身份。而造物主工程师对人类居然敢于寻找他的这种“僭越”行为,粗鲁得完全体现不出一点神爱世人的意味,一如劳伦斯对帝国信仰的破碎和幻灭。

“如果彼得·奥图能靠末路爱神提名的话,那这是第几次了?上帝啊,他四十年前就该拿奖的。”迈克尔泛泛地聊着彼得·奥图这个“奥斯卡倒霉蛋”:彼得已经七次提名奥斯卡,但年过七旬的他只拿到过终身成就奖的安慰而已。

凯瑟琳并没有和他聊多久。迈克尔起身把她送到拖车门口,凝望了一会儿她的背影,然后拆开信封——一枚纯金的冰岛极光纪念币掉了出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凯瑟琳的字母缩写和日期,一看就是亲手刻的。

握着这枚冰凉的礼物,迈克尔无意识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心中被复杂的感情填满——他离凯瑟琳实在太遥远了,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个夏天是他的幻觉,是一场虚假的美梦。但此刻,他盯着金币,说不清心中是哀叹还是满足:凯瑟琳总是这样,即使是敷衍的时候都会如此认真,如此自然,没有人能真正忘记她。

下午时分,凯瑟琳·泽塔-琼斯去到女主角的拖车上,准备对戏——顺便让两个孩子在她拖车旁的儿童游乐区玩。不过凯瑟琳这时正忙着和剧组投保的保险公司、福克斯的制片经理以及冰岛的演员工会代表开电话会议,好像是商量退税的事,于是泽塔-琼斯就习惯性地坐在旁边,安静阅读凯瑟琳收藏的书。

她过来确实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凯瑟琳在福克斯公司的剧组里照样享受环球影业给她提供的类似奢侈待遇:她独自享用的拖车区有卧室大小的土耳其浴室,可拆卸的迷你硬地网球场,防过敏材料的儿童区,装满健身器材的“痛苦洞穴”,内置液氮鸡尾酒冷却系统的吧台——凯瑟琳喜欢空闲时邀请大家来喝她调的酒。

而安保方面甚至有军用级别的防弹玻璃,以及反无人机的电磁脉冲装置,和时刻看守的保镖小组……在和狗仔斗智斗勇多年后,凯瑟琳简直把自己的地盘守得固若金汤。

这些应有尽有的布置,让凯瑟琳本来只是短暂休憩的地方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座豪华的庄园,剧组也起了个假日宫殿的绰号——哪怕她每天最多在她的“宫殿”里待三四个小时。连凯瑟琳自己偶尔都觉得可惜,经常邀请剧组成员一起来聚餐,享受拖车群里的休闲设施。

当然,凯瑟琳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待遇,而且光明正大的享受总比莱昂那样做作好吧——听马特说,莱昂拍无间行者的时候要求的待遇和她比也差不到哪去,而且莱昂还添一条:他坚决要求他的拖车用环保的太阳能供电,剧组为此还不得不额外花费数万美元,采购专属的储能设备。

哦,凯瑟琳的另一个拖车里,还安放了一个六平米的恒温循环游泳池,这个面积大小让泽塔-琼斯在第一次看到时觉得很鸡肋:游又游不够舒展,只泡着不动的话又有点空旷无聊。

但有一天她们拍到凌晨两点,已经错过了困点,于是她们直接回拖车休息聊天,等待黎明后的拍摄结束再好好睡一觉。那次她无意间问起这个泳池的作用,凯瑟琳就吩咐助理们离开,然后让她先下去,接着就……

“其实是我用来练肺活量的,但我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这里最伟大的用处还是……”在恒温28度的水里,凯瑟琳轻柔地抚摸她的背,亲吻着解开她比基尼的系带时这样说。

凯瑟琳刻意压低的温柔声音又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迅速回过神——“我还是好喜欢你的发型,雷德利真会挑。”凯瑟琳的会议显然已经结束了,现在正依偎着她,笑着赞美她。

为了符合维克斯那种冷酷好强的性格,凯瑟琳·泽塔-琼斯每天都梳着一头冷厉的铂金色直发,去除了任何象征柔软的卷发和刘海元素——这是参考的NASA的一些女工程师,以及上世纪德国的一些女政治家的发型。

为了保持这个效果,她每天都要花上45分钟僵在镜子面前被发型师摆弄,只为了让每一根头发丝都服服帖帖,像钟表一样校准。不过泽塔-琼斯一开口,那种温柔就融化了角色的冰冷。

“昨天是不是出去玩了?”她笑着打量凯瑟琳带着红晕的脸颊,想着昨天谁来过,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有所猜测,“你可真是有体力——我昨天收工后就在床上躺着,累得完全没心思下床照顾孩子,好在哥哥会照看妹妹……”

在剧组里,不只有凯瑟琳一个人辛苦——泽塔-琼斯昨天穿着重达30磅的靴子(和差不多重量的宇航服)在沙地上反复奔跑,摔倒……熬到最后她几乎瘫倒在地上,也被担架抬去吸氧。她三岁的女儿在片场吓得哇哇大哭,以为妈妈在航空服的头罩里窒息了。

“往好处想,起码你跑得很值,”凯瑟琳假装没听到她话间的酸意,只是温柔安慰她,“要是按照原来的剧本,你可是得直线跑然后被压死了。多亏卡梅隆对这个情节看不下去……”

在送来的开头的几版剧本里,泽塔-琼斯和凯瑟琳排练了一下,就发现她饰演的女高管维克斯死得实在是有点离谱:工程师的月牙型飞船垂直地碾过来时,维克斯明明往旁边一跑就能躲过,但她居然按直线往前奔跑,然后又哪里跑得过飞船的速度,于是就被活活碾死了。

好在卡梅隆接手剧本后大笔一挥,改成维克斯和伊丽莎白逃跑之前,维克斯就已经受伤,推了同伴一把让她逃走后,自己没有力气才被飞船压死……这样起码死得有意义一些。除此之外,泽塔-琼斯还要参加各种枪械训练,因为她有动作戏——典型的卡梅隆风格。

“我看艾玛指挥人搬了几个箱子过来,你又要送礼物了?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大方的制片人。”泽塔-琼斯已经猜到昨夜凯瑟琳去做了什么,所以收敛情绪调侃道,但凯瑟琳却盯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简直有一种肉豆蔻般的迷幻作用,让她难以说清此刻的心情:“但这次没有你的份哦——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送给你……”

10月11日对普罗米修斯剧组的视效总监保罗·巴特沃斯来说,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他亲自指挥着道具组和造景组的人员在湿金属和石头上涂抹一种类似跳跳糖的碳酸粉末,音效师站在录音设备旁严阵以待:等布景师用水枪扫射一遍后,他们就能录下那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音。

保罗知道,这既是为了星球结冰场景做的声音特效,也是一举两得的人造外景,完全能以假乱真——冰岛鬼斧神工的自然环境倒是也容易找到这样奇特如异星的外景,但顶着风雪永无止境地出外勤,连制片人如凯瑟琳和雷德利也不想:真实外景拍摄风险大,成本也高……能真假结合着拍的话,效率更高。

保罗又接起了视效组的电话,表示今天的渲染出了差错,他等会儿得去看看——简直忙得脚不沾地:工程师那个星象仪般的星际导航装置,要求达到一种拥有宇宙神性的全息投影效果,由于太过复杂,一个镜头就需要后期渲染数周时间——所以普罗米修斯根本没有考虑明年的档期,而是直接定档在2008年的暑假。

电话结束后,保罗招呼着几个组的联动工作。这个“洞穴”相当娇贵又重要,今天布置好,明天马上开拍,不到两天又需要重新来一遍……他一回头,顿时吓了一大跳:“凯瑟琳!”

现场顿时被争先恐后的热情问好给淹没了,而凯瑟琳习以为常地微笑着,甚至带着歉意说自己打扰了他们,她是来送礼物的——她的身后果然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为他们送来丰富的惊喜:雕刻精美的金币,以他们名义对冰岛公益组织捐款的证书,还有丰盛的下午茶……

“太好啦,我可以吃第二顿了,”道具组的一个助理兴高采烈地说,显然对他来说最在乎的就是吃,“一个小时前凯瑟琳往我们办公室也亲自送了吃的,我们都祝福了她生日快乐——虽然迟了一天。”

凯瑟琳也给导演送了一份——但当凯瑟琳来了兴致,把宇航员头盔拎过去请雷德利签名的时候,雷德利实在困惑不解,他书桌对面的詹姆斯·卡梅隆倒是笑了一声。

卡梅隆上个月来了一次,和雷德利讨论3D拍摄的照明需求,因为普罗米修斯需要阴暗的氛围,但拍摄3D画面又得高亮照明才看得出效果——这是他在阿凡达里预备用到的技术,现在先用在普罗米修斯里。看雷德利不明白凯瑟琳在折腾什么,卡梅隆淡定地说:“你就给她签吧——她肯定是昨天跑去结婚,所以太兴奋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什么都没说啊?”雷德利满脸问号,凯瑟琳也震惊地叫了起来。

“一,昨天是你生日,”卡梅隆语气里有一种可恶的慢悠悠,“二,你当年找乔治·卢卡斯求他给达斯维达头盔签名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三……我真诚祝福你,这次不会又因为头盔闹上法庭。”

作为一个快七十的老头子,雷德利·斯科特的脸上很少见地,露出了想笑又怕凯瑟琳气哭的纠结表情。

凯瑟琳确实难得被气了个半死:“……我28岁了!不是18岁,我早就成熟了,不会再做这种事——也不是我主动拿走莱昂的头盔啊,你怎么不对莱昂这么说!他先偷我的狗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呢?放心,你们俩之间我当然觉得你表现更好。”卡梅隆拍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按年纪算,这话倒也没错。于是凯瑟琳立刻问:“既然如此,今年圣诞节你能不能别放泰坦尼克号的照片了。”

“那当然不行。”卡梅隆和雷德利异口同声地说,让凯瑟琳忍不住狠狠瞪视他们。

卡梅隆笑够了之后,以不带感情的评估眼神打量她的身材和肌肉,然后尽量和蔼地说:“好了,孩子,祝你新婚快乐。你增肌做得不错,但要保持到阿凡达的时候——如果你没忍住怀了个蜜月宝宝的话,我发誓我会忍不住在黑市上买通人追杀你的。”

凯瑟琳撇撇嘴,骄傲地表示她不可能这么不敬业。卡梅隆和她往特效工作室走,问她什么时候回伦敦拍摄——“下周,因为还有五天才到50天。”凯瑟琳解释说;冰岛的拍摄补贴有标准,只发放给那些在冰岛拍摄时间超过50天的电影。

福克斯在洛杉矶有设施完善的片场,二十年前的异形飞船模型尚能使用。但凯瑟琳选择来冰岛拍摄大半剧情,因为冰岛电影局提供了上限为30%的冬季现金补贴,还免除国家公园景点拍摄费用,协助拍摄偏远地区的外景省下近千万的外星地貌绘景成本。对于一部总预算1.5亿的电影来说,这几乎是千万级的巨额优惠,正因如此,冰岛偏远地区的艰苦环境才是凯瑟琳愿意忍受的(当然,能让她吃到的苦也有限)。

而且冰岛的独特优势在于,冰岛电影局程序透明,基本拍摄完成半年后就会支付补贴,这样高效的回款率对福克斯的资金周转很有好处。在这一点上,英国的政策就逊色于冰岛了(当然,无论如何都比在美国本土拍摄便宜)。

正如绿袖子2005年底在英国的拍摄,三个月耗资八千万(算上凯瑟琳的片酬就破亿了,所以当时环球影业的资金压力实在很大)。由于通过了英国文化测试,还有大量英国籍演员参演,电影总共能拿2500万的退税补贴——缺点就是流程太过繁杂,等到上映外加第三方事务所审计完成后,起码要到09年初才可能结清全部款项……

毕竟以凯瑟琳的经验,恋爱假期上映快一年了,拍摄更是两年前的事,但英国电影协会在这个月才开始第一期打款。想到这里,凯瑟琳摇头笑道:“怪不得大家都愿意来冰岛忍受这种艰苦的环境——快速回笼资金才是最重要的。”

看凯瑟琳对补贴政策烂熟于心,卡梅隆赞许地说:“你已经很熟练了,可惜福克斯不会给你插手阿凡达制作的机会。”

“是你不愿意给我吧,”凯瑟琳嗤笑说,“你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把控?放心,我不会对阿凡达的决策有任何意见,我只关心我的角色——角色确定下来,我就签约。”

听到凯瑟琳充满诚意的保证,卡梅隆露出满意的表情——哪怕和凯瑟琳合作过,哪怕凯瑟琳是吸引福克斯尽快打款的活招牌(普罗米修斯和阿凡达连续两部的合作显然让福克斯更放心),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作品有第二个决策者,影响他的安排。

想到这里,卡梅隆也闲聊着告诉凯瑟琳——他在纽约听到风声:宣传《虐童疑云》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在娱乐周刊的访谈里,暗示穿Prada的女王原本应该是她出演米兰达,而某位“两千万俱乐部”成员却因为不肯给她足够片酬,而拒绝了她。

凯瑟琳冷笑起来:“她要求岂止是高价片酬?时尚片在纽约拍摄已经够昂贵了,巴黎也好不到哪去。结果她居然不愿意去国外拍摄时装周那段,哪怕只有十天而已——难道让她的丈夫接送孩子两周都不行吗?”

她已经形容得相当缓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公关夸夸其谈地表示梅丽尔有多么德艺双馨,不是“恶魔”米兰达这种事业狂,她热爱家庭,热爱儿女,不会因为事业放弃家庭生活,她需要接送孩子上学——

所以,她的剧情必须集中在纽约拍,她要拿一番(那时候女主角第一人选还是瑞秋,她要求名字在瑞秋之前),同时还得要六百万片酬加票房分成——电影的预算总共才三千万,给女主角的预算也没有超过两百万。因此福克斯才坚决回绝了她:普罗米修斯里付给凯瑟琳那么多钱已经够心痛了,但开拍前绿袖子就破了六亿,这样的大爆是一针让人镇定的强心剂,而梅丽尔近几年稍显黯淡的票房表现,和她要求片酬对应的能力并不匹配。

“我知道,但她是虐童疑云的主演,而且野心勃勃想要第三尊奥斯卡——当然,我欣赏她的野心和行动力,这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演员很少具备的……(假如她不是老折腾同性就更好了,凯瑟琳吐槽说)。”卡梅隆平静地提醒,“可既然虐童疑云在威尼斯电影节已经先声夺人,韦恩斯坦一定会主做这部,想用梅丽尔的成功和你好几部冲奥作品同时间的失败,来洗刷年初你带给他的耻辱。”

凯瑟琳谢过了他的好意提醒,同时微笑着说:“我只能说,穿Prada的女王比任何人都想象得要成功,连梅丽尔这样善于控制情绪,经营人设的女演员都坐不住了……”

……

索菲娅·科波拉打开娇小的菲亚特500的车门,准备下车。但她转头看到副驾驶座上那个蜷缩着,眉宇间笼着愁绪的年轻女孩仍然一动不动。

路灯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在女孩后颈几乎看不见的绒毛上,仿佛有阳光般金灿灿的光晕,她的耳朵泛着珊瑚的红色,显然还有些心绪不佳。

索菲娅有些心软,笑着摸摸她莹润甜美的脸颊说:“斯嘉丽,参加派对还是要笑一笑——别为已经失去的东西再懊恼了,好吗?凯瑟琳自己都未必想得到安妮这次如此成功,更不会嫌弃你的表现。”

“真的吗?”斯嘉丽·约翰逊抬起头,她忧郁迷离的眼神闪了几下,然后对索菲娅露出了一个让人爱怜的迷茫微笑,像一只脆弱而彷徨的雏鸟,仿佛回到了拍摄迷失东京的时刻,索菲娅最爱的就是记录下这样的美好——

“好了,”索菲娅被美色迷惑了一瞬,就察觉到这姑娘是在卖惨,于是好气又好笑地把她拽下车,“别难过了,这只是错失一次机会而已——要哭去凯瑟琳面前哭,她说话比我管用。”

索菲娅·科波拉在忙完明年的颁奖季后,就要进入都铎王朝和暮光之城的拍摄了——而在这些之后,索菲娅想拍的下一个角色是猫王的前妻普瑞希拉。

凯瑟琳显然外貌不合适,并且也没有兴趣重复被丈夫PUA到歇斯底里的角色(藻海无边已经够折腾了),但她答应制片——谁都知道凯瑟琳捧女星比男星的能力更强,所以许多女演员都想争取,斯嘉丽也是其中之一,但她百般努力后,索菲娅还是拒绝了她:斯嘉丽太年轻,和普瑞希拉气质也不搭。

活泼的门童为她和索菲娅打开克拉里奇酒店的大门,这里早已包场,斯嘉丽郁郁寡欢地领取了派对的入场手环,乘坐古董电梯上楼——索菲娅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电梯黄铜面板上极具岁月感的划痕,然后对她说:“听说玛丽莲·梦露曾经被困在这个电梯里——斯嘉丽,比起猫王的前妻,也许你还更符合梦露的气质呢……但还是那个问题:你年纪太小了。”

直到斯嘉丽路过墙边的油画和印度孔雀石花瓶,她高跟鞋踩在黑白棋盘的大理石地面清脆的哒哒声,仿佛才终于唤醒了她——她对着派对往来面孔熟悉的名流露出笑容,热情应对:童星出身的她,对于这些应酬早已习惯了。

是啊,这毕竟是凯瑟琳的派对,既庆祝普罗米修斯的杀青,又庆祝她制片的穿Prada的女王全球票房突破三亿,她再怎么因为错过了这部电影而郁闷吐血,也不能在凯瑟琳面前这么直愣愣地表现出来。

斯嘉丽清楚记得,在她为凯瑟琳的威尼斯影后奖杯出力后,凯瑟琳慷慨的回报:红眼航班和穿Prada的女王两个剧本摆在她面前,任她选择——

“你可以放心,你演哪一个我都会参与制作的。”凯瑟琳当时温柔地说,“我认为这两个角色你都很合适。红眼航班的发挥空间更大,汤姆和我都很看好;但穿Prada的女王能拓宽你的电影类型——斯嘉丽,你还没有演过小妞片呢,我更推荐你尝试安迪。”

天降馅饼近在眼前,斯嘉丽犹豫很久后,还是选择了红眼航班这部动作惊悚片——毕竟这是她擅长的领域:她在碟中谍3里有动作戏,又刚刚拍完诺兰的惊悚片致命魔术。而且红眼航班还能光明正大蹭借刀杀人的热度,怎么看都比从没尝试过的小妞片前景光明一些,而且当时安娜·温图尔明里暗里的抵制一点也不少,谁知道会不会影响电影。

上映后,斯嘉丽一开始还是这样想的:红眼航班在北美破了八千万,海外收五千万,预估下映时能有起码能有1.5亿(比致命魔术成绩好得多——而且她在诺兰的镜头里实在是可有可无,但红眼航班算是她单扛),对于2600万的成本来说,总票房破亿几乎意味着红眼航班成为今年投资回报比最高的惊悚片之一,也是斯嘉丽从业以来单扛最高。

但是谁能想到,穿Prada的女王居然在恐怖片之月反倒杀出一条血路,会比红眼航班还要翻倍大爆,光北美票房就超过了红眼航班一个多月的全球票房?以这部电影近乎妖异的票房曲线来看,它甚至可能超过暑假档惨败的超英片超人归来——

输给传记片已经够丢脸了,现在连小妞片都打不过(甚至不是凯瑟琳出演,只是制片),狼狈的华纳公司对乔治·米勒随后的那部正义联盟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超人归来全球票房停留在3.4亿,而穿Prada的女王收官时就算没突破近四亿的诺丁山,但也能挤进小妞片的票房前三,让安妮·海瑟薇拥有仅次于茱莉亚·罗伯茨和凯瑟琳·霍丽德的成就。

斯嘉丽咀嚼着这些在心里翻来倒去无数遍的痛苦,耳畔还听到克里斯蒂安·贝尔含酸的话……很巧,致命魔术就是他们一起拍的。

“凯瑟琳和莱昂太相似了。好莱坞每个剧本上几乎都粘着他们摸过的指纹,有他们在,几乎没人能出头,我拿到的每个角色都是因为莱昂不要,他可真棒啊……凯瑟琳也是,她大概只代表好莱坞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而非脚踏实地……”贝尔说到这里,抬头望着宴会厅里金棕榈树和鲜花装饰,这些都是从迪拜空运过来的:凯瑟琳办一个派对的费用,已经快超过他在致命魔术里的片酬。

斯嘉丽眉头一皱:她可不是莱昂的粉丝(她从小就喜欢杰瑞德·莱托那一款的),对他没有滤镜。贝尔把凯瑟琳和莱昂放在一起比较,顿时引来她的反感——凯瑟琳就算挥金如土了一点点(好吧可能不止一点),但对所有人都很大方啊。

而且凯瑟琳的创意和辛苦完全值得这样的派对享受嘛……要知道红眼航班有段剧情是她把钢笔狠狠扎进基里安·墨菲的喉咙里,凯瑟琳为这段和MPAA反复沟通才拿到PG-13,否则票房更低。而红眼航班类似绿袖子那样别出心裁的宣传纪念品也是凯瑟琳想出来的:他们给参加首映礼的观众一人发了一只带血的钢笔复制品和纪念机票,在此时刚开放全民注册的Facebook上还掀起一阵小小的晒图热潮,这些哪里是她想得出来的。

“凯瑟琳今年光靠那几部电影就狂赚近两亿,足够把我们的致命魔术重拍个四五遍,”斯嘉丽回怼说,“开个派对怎么了?”

而且又没花你的钱,斯嘉丽离开贝尔时在心里嘀咕(路上还碰到一个喝多了的年轻男孩靠着墙想吐,斯嘉丽赶紧叫服务生扶他进房间里休息),然后差点撞上了人——

一个身着红裙、脸上充满幸福红晕的熟悉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微笑着说:“幸好你反驳了他,否则我都要忍不住上前理论了。凯瑟琳和莱昂有哪里不好啊,他居然还嫌弃——嫌弃的话还来派对干嘛?”

……看着兴奋到有些微醺的安妮·海瑟薇,斯嘉丽委屈巴巴地羡慕嫉妒了两秒(上帝啊,三亿多的小妞片女主……),然后一咬牙,干脆挽住她的手臂往宴会中央走,亲热地笑着说:“我怎么可能放任有人说凯瑟琳的不好?尤其是我们俩绝不能这样,凯瑟琳为电影花费太多心思了。只不过学院不喜欢惊悚片,我是没有希望了,但没准你在颁奖季还能闯一闯……”

斯嘉丽打赌,要是刚才她默不作声甚至是附和贝尔那些酸话,海瑟薇一定会马上转头告诉凯瑟琳——唉,有时候斯嘉丽觉得,她和海瑟薇简直是在好莱坞女王的后宫里争宠。

好在这是一个精明美丽很讲道理的女王,斯嘉丽终于见到凯瑟琳的时候想。一想到这个认识快十年、对她这样和气的凯瑟琳这些年来无限煊赫的成功事迹,斯嘉丽都不需要刻意表演,就自然而然用甜言蜜语祝贺她,然后仰起头,对她流露出任何上位者都会喜欢的那种甜笑,和闪闪发光的仰慕眼神——

索菲娅在旁边好笑地转过头,正好看见安妮·海瑟薇撇撇嘴走开,去和凯瑟琳的妹妹,另一个安妮说话了(亲爱的,你的春夏首秀一定要给我邀请函,我预备在《成为简·奥斯汀》的首映礼穿你设计的礼服……海瑟薇亲热地说)。

斯嘉丽猜索菲娅想必已经帮忙吹过风,果然凯瑟琳抱了一下她就安慰说:“红眼航班的票房真的很棒,你要有自信……而且你想,我也不是甜心脸,从小公主之后就没人觉得我可以演金发甜心了,那时我才16岁——但后来我还是走另一条路,演了洛克希这样邪恶的金发甜心。你也不是没有别的机会,只不过我现在忙不过来,要等个一两年……”

“凯茜,只要是你认可的电影,我等多久都行。”斯嘉丽真情实感地说,她再也不想反驳凯瑟琳的意见了——凯瑟琳说她合适,那等多久她都愿意。

凯瑟琳被斯嘉丽的直白逗笑了,又聊了几句后,亲手递了一杯鸡尾酒给她,然后回到本身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