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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149章 年老的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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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汤姆留在别墅里,也很快问出来了原因:早在颁奖典礼开始之前,马丁就已经不太倾向于绯闻太多的妮可出演凯瑟琳·赫本了,因为这会让戏外的气氛影响电影本身(凯瑟琳·霍丽德的绯闻当然也多,但架不住男主角莱昂纳多就是想和她合作啊)。

但妮可还想争取一下,所以邀请莱昂纳多到家里来读剧本配戏,莱昂碍于情面去了一次,正好就碰到了伊莎贝拉。贝拉当然知道他就是凯瑟琳的前夫,所以好奇之下还是想方设法用妮可的家庭影院,把泰坦尼克号看了——只有上帝才知道妮可和莱昂路过放映室,然后发现里面放的是泰坦尼克号时会是什么诡异的心情。

汤姆嗤笑了一下,打了几个电话后就确定了飞行家的近况。妮可已经确定被委婉地劝离了这个项目,现在马丁正在找救场的人选,可能是妮可的澳洲老乡凯特·布兰切特,也可能是另一个凯特,多年前就凭借理智与情感崭露头角的凯特·温斯莱特。

汤姆若有所思——想想也是,莱昂纳多又不傻,要是妮可今年输给了凯瑟琳还好,没输的话,还和妮可合作岂不是戳凯瑟琳的心吗(虽然凯瑟琳可能不在乎),莱昂对凯瑟琳从没有死心过,当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也许是心灵感应,下一刻,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妮可。

离婚后的这两年,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是通过派特这个第三人转达,但现在派特被汤姆开除了,妮可只好亲自联系。她勉强用平静的语气问她的前夫:“你接走了贝拉和康纳?”

“嗯。这没什么吧,你不是同意颁奖典礼结束后就让他们回来吗?”汤姆语气比她更平静,听上去还有一丝让她恼火的笑意。

妮可低声说:“我是同意了,但我以为你会愿意让他们待久一点,毕竟我大半年没有见他们,接回来才不到一个月你就又要接走。”

“妮可,这个世界不是你以为,就会按照你的想法来。”汤姆说话并没有留情,“你很清楚贝拉不喜欢生活在闪光灯下,但你还是带她去了典礼现场,所以,也许和你待在一起并不是个好选择。”

“……你还是就想为凯瑟琳出气而已。”妮可冷笑一声,不再示弱,“和你离婚后,太多人躲着我,远离我,他们觉得我离开你就什么都不是,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但事实证明,这完全没有。时时刻刻是我离婚后拍的第一部电影,换成以前,你一定会在杂志上,或者打电话对我说恭喜,哪怕我们已经离婚了。而到现在你都什么也没对我说,只是把孩子接走……”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爱她。而且凯瑟琳不会背地里串通记者,来给我下套。”汤姆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一阵助燃的风,促使火烧得更旺,一瞬间点燃了妮可的怒气,于是她提起那个在汤姆面前为她说话的60分钟栏目主持人的名字:“彼得的确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但一直以来你是这么表现给这个世界的,明面上你对我只有好话,但你用尽一切办法,想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受害者。因为我们不在意,所以你肆无忌惮地从我和凯瑟琳身上汲取道德资本,我可以忍受,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因为我违背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但你现在做得过了,你不该让凯瑟琳难堪。”汤姆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很动听,但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却如同一把尖刀刺进了妮可的心。

“你,你……你说得好像你很委屈,”妮可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难道我不是受害者吗,难道你没有抛弃我吗!你敢保证,你是在向法院申请分居之后才和凯瑟琳搞上的?”

“我们那几个月已经为此吵过太多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个,”汤姆轻松把矛头调转回去,“你敢对上帝发誓,你不清楚这几个月是谁往凯瑟琳身上泼脏水吗?卡梅隆和杰瑞德感情正好,可不会乐见凯瑟琳当年出轨杰瑞德的事又翻出来。”

妮可有点受不了他这样回避,又一件件地翻旧账,只好说:“那是哈维的意思,我没有下手。再说,我不下场踩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难道我还要宽容我的对手,一个抢走我丈夫的人吗?至少我从来没有在媒体面前对凯瑟琳有所恶言。”

“当然,我知道你真正恨的是我。”汤姆嘲讽地说,“至于哈维?凯瑟琳一知道冷山是米拉麦克斯出品,就把剧本丢开了,然后我也拒绝,这才能到你手上。妮可,我已经和你离婚,无权去管你和谁走得近,但韦恩斯坦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妮可的笑声里比他更具讽刺,看上去她对此也痛苦已久:“我想要更好的剧本,更好的电影项目,我有什么选择,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凯瑟琳那样幸运,19岁就能全球爆红,做什么都是整个好莱坞的女星都达不到的成就,当然可以一直保持她优雅善良的姿态。虽然我胜过了她拿了奥斯卡影后,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里哭泣,因为我从未有一分一秒像她那样感受到权力的滋味。我失去了飞行家,拿到过红磨坊和冷山,而这些全是从她的手里漏出来的。”

妮可开始抽泣起来,这让汤姆心情复杂到极点:“我知道我永远到不了你的地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像一件属于你的附属品……但我永远无法忘记十几年前是你做了我的引路人,你保护了我那么久……没有你,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我是被你才推荐给这个世界的。在离开你时,我才感觉到你的爱已经把我惯坏了,让我感受到成长的痛苦。我现在只是想和你分享我的成就,得到你的祝贺和认可,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你真的是那个和我结过婚的男人吗?”

“可我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了,我祝贺你,但你应该找别人分享你的喜悦,不要停留在过去,也不要从我这里获取认可。”汤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太冷漠了,我们真的结过婚吗,”妮可的声音听上去像一阵幻梦般的呓语,“我经常午夜梦回,想起我们那十年,那么美好的经历,你给我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而你和凯瑟琳分开之后,你也会这样冷漠地对她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汤姆的声音才变得冷凝起来:“我不会和她分开,你也不该说这样的话,我已经订婚了。”

而妮可就像发现了他的什么弱点一样,也开始扎他的心:“你们会分手的,一定会。因为你的誓言如果能兑现,你就还和我在庆祝结婚纪念日呢。我不怨恨她夺走你,因为我意识到了,她未来也一定会离开你。将来我肯定能看到这让我痛快的一幕——因为她比我更不能忍受被你的光芒遮住,如果她暂时忍受,只是因为还算爱你。而且她有没有像爱莱昂纳多那小子一样爱你?就算有,她不还是把他甩了?你们这些自大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我已经看清了,她还没有,这当然是因为你很会哄人,她又太年轻……我太知道你有多么会编织一个充满爱的幻梦了,”妮可语速越来越快,如同烧烤架上噼里啪啦飞溅的炭火,一块一块地溅出滚烫的伤口,“但她总会反应过来,然后离开你的,她都聪明到24岁就能胜任制片了不是吗?我期待那一天,我就等着你也为此痛苦。”

妮可听到了她的前夫显然被气狠了的急促呼吸声——妮可回望过去,发现这是她第一次把汤姆气成这样,她觉得如此释放自我:在以前,她永远是先被气得暴跳如雷泪流满面甚至砸东西的那个人,而汤姆在一旁用无奈又宽容的眼神看着她,安抚她,这反而让她更加崩溃——好像一切都是她无理取闹,阻碍他工作一样。

“如果你下次打电话过来是想说这些……妮可,你就不要再打了。”但汤姆最终还是没有被她气得砸什么东西,他的声音有一种死寂的平静,而下一句话顿时让她再也坐不住了,“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接贝拉和康纳。”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是他们的妈妈,就算抚养权在你那里,你也答应过我,我有随时随地探视的监护权!”妮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拐个弯这么做。

“你不是说过我的誓言都不算话吗,那你应该对此有所预料吧。再说你太忙了,妮可,这两年你一口气拍了五六部电影,贝拉和康纳都说过,为什么即使在妈妈这里,也总是见不到妈妈?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抚养他们,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付赡养费。”汤姆的话残忍地搅动她的心脏,气得妮可立刻驳斥回去:“你说这话才是最大的荒谬,难道你就不忙?去年你拍最后的武士的时候,是凯瑟琳在帮你带孩子!如果你要赡养费,我完全可以付!”

“我不需要。如果我需要的话,为什么要分给你那么多财产。而且等她忙起来的时候,我当然是自己带,绝不会让她辛苦。她是我的未婚妻,很喜欢他们,未来也会成为他们的母亲,不会再需要你。当然,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向法院重启官司,但你应该清楚你是赢不了我的律师的,所以亲爱的,建议你不要浪费律师费。”

他知道自己这段话太过让人伤心了,所以他听到妮可骂了一句澳洲口音的粗话,然后像和风车搏斗的堂吉诃德一样绝望又恶狠狠地说:“无论如何,这是我的胜利,我赢了。我有奥斯卡小金人了,就连凯瑟琳也有,汤姆,就你没有。”

但随后,她难过地放声大笑起来,声音里是满含悲色的哭腔——他模糊回忆起,妮可最悲伤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失魂落魄地笑,就像当她两次得知流产手术无可避免时那样。

果然,她接下来抽泣着说:”你永远不会对我的痛苦感同身受,他们像两个天使降临到我的腹中,又这么快离开。而你转头就爱上了新的人,忘记了他们。你还会有你和凯瑟琳的孩子,但我呢,我的身体……我不该那么评价你和凯瑟琳的关系,原谅我吧……你应该对我道歉,我也对你道歉,也许你们会有美满的婚姻和家庭的。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母亲的感受和痛苦,我只是还无法忘记过去,所以一直停留在原地。我也不会再带贝拉去公开活动了,好吗?”

汤姆想到妮可第二次流产手术后医生的话:妮可的身体如果再次生育,会非常危险。

“对不起,妮可,你想要的一切生活,我都真诚祝愿你能得到。”他迅速道歉,心里也隐隐感觉歉疚,毕竟他刚才说话实在太刻薄了。

但说到底,妮可暂时的示弱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当初他根本没想和妮可共享监护权,只是不想在凯瑟琳面前显得太无情,又想尽快离婚,所以才在离婚协议上让步。再说,他愿意因为过去的情分而忍让,但为什么要让凯瑟琳跟着他受委屈呢?何况刚才妮可实在激怒了他,他不想又因为她的眼泪把话收回去,妮可以前总是用这一招,他已经麻木了。

所以他最后又补充说:“但是我并没有改变主意,你可以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可以在媒体那里随意评论我们的过去,这是我欠你的。但是,我不会再让你拿孩子来给凯瑟琳难堪了,你最好也永远别让我知道你在媒体面前说她。”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把妮可抽泣的祈求之声忘在了脑后。

他在露台上站到了天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种久违的隐忧和失去掌控的慌乱在他心中徘徊,他完全无法忘记妮可诅咒一样的愤恨之语,如此真实,如此让人恐惧。直到他看见凯瑟琳带着贝拉和康纳从码头上回来——他们居然拿着桶和鱼竿,看上去满载而归,康纳可能掉进过水里,所以在笑嘻嘻地捋着他湿透的衣服。贝拉开心地在楼下喊他,他也回过神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我下周去一趟康涅狄格州,”晚上他们休息前,凯瑟琳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说,“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主动提出要见我。”

“凯瑟琳·赫本?”白天才打听过飞行家的项目,汤姆很容易想起这个,果然,凯瑟琳点了点头。

凯瑟琳看到他复杂的神色,以为他误会了什么,于是笑着说:“放心,不是莱昂引荐的——他哪有那个本事能保证请动赫本啊,再说我没答应,他也不敢贸然去联系。不过,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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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月的第二个星期三来到了康涅狄格州的旧塞布鲁克之前,凯瑟琳坐在飞机上,还在想英国作家扎迪·史密斯说过的话——“如果艾娃·加德纳是在豪华浴缸里洗泡泡浴,那么凯瑟琳·赫本就是在康涅狄格州的寒风中,站在一桶冰水里。”

而在见到凯瑟琳·赫本真人后(一个因为年纪到了身高稍微有些萎缩但仍然和她一样高、说话时有因病导致的颤音,但仍然思维清晰爽朗的老太太)后,她来不及对这位影史最伟大的女演员致以敬意,也来不及聊聊她的外祖母,赫本就在神采奕奕地和她相互问好后说:“你坐私人飞机来的?”

这是一句废话,因为那架小型私人飞机就停靠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

“你会开飞机对吧?”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赫本又愉快地问道。

“会,但我现在只会开小飞机……”凯瑟琳硬着头皮说。她也算见惯大场面了,但在凯瑟琳·赫本面前,她就像个腼腆的小孩——不过这也很正常嘛,赫本1907年出生,现在已经95岁了,她的外祖母在赫本面前也只是一个小女孩。

“那很好,正好就我们两个人,最多再添一个——人多了就没意思了。”赫本环顾四周,抽中了自己的倒霉蛋助理。看着这个助理的苦瓜脸,凯瑟琳大为震撼:赫本不会初次见面就想坐她的飞机兜风吧,她又不是汤姆,还没有长年累月地练习过开飞机,万一出了点问题,那她真是难辞其咎……

然而凯瑟琳·赫本就像传闻中那样随心所欲,早起早睡,坚持锻炼——她是60岁还在玩滑板骑着自行车到处跑的人。所以之前凯瑟琳也毫不意外地在早上六点抵达旧塞布鲁克后,就收到了赫本马上可以见她的通知。现在老太太想坐飞机,谁又能拦着这位年轻时候就雷厉风行的女人呢?

凯瑟琳踌躇了一下,看着老太太已经开始进行上飞机前的身体检查,最后还是说:“我很荣幸当你的飞行员,但我有一个要求——莱昂纳多到现在都不会开飞机,这不行,你不能让他用特效,他也得亲自上阵拍霍华德·休斯的戏份!”

面对这个眼见躲不过就把前夫拉下水的年轻女孩,赫本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树下,她点头说:“好,我保证会转告华纳那边的人。”

既然拉了人垫背,凯瑟琳也心情好了起来,她亲自扶着这位她崇敬已久的传奇女演员走上舷梯,然后绕着旧塞布鲁克盘旋一周,让赫本看得露出笑容后才稳稳降落——谢谢汤姆给我报的飞行课程,真的很有用,凯瑟琳在内心默默祈祷和感激。

下来之后,赫本对她说:“果然,你大部分时候都是压低声音说话的,在飞机上你一紧张,声音就让我感到很熟悉了……真的很像朱迪。”

就算有快十年没拍电影了,凯瑟琳·赫本也从未真正远离电影行业,她也看了凯瑟琳的芝加哥……在凯瑟琳唱Nowadays时,幻境里的她压低声音唱歌是如此动人,因为这是洛克希臆想中才华横溢的自己,而在幻境外,凯瑟琳就才用了她的本音唱歌:故意唱得过分尖利——而这让赫本很快想起了一个故人,再说,这孩子的姓也太熟悉了。

“那你是为什么想见我?因为我的外祖母吗?”凯瑟琳好奇地问,顺便也开了个玩笑,“还是因为我们都演过小妇人……只不过你是乔,我是艾米。”

赫本也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猜是因为奥斯卡呢。”

凯瑟琳扶着她在树丛旁以缓慢的速度散步,然后说:“我不觉得您是因为我又拿了一个小金人,才想见我——否则您12次提名四次获奖,怎么一次都不去啊。”

“那不一定,我是因为不想去了之后又拿不到奖才不去的。不要把我想得太高风亮节,时间会美化一切,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还要特立独行多了。”赫本诙谐地说,显然已经对她有所了解,“当然,我认为进行表演工作就已经是我的奖励了,因为这是我喜欢的工作,能不能拿奖不是最重要的事。而且说起来,朱迪·霍丽德当年获奖的时候也不在现场啊。”

“是的,她是在百老汇听到自己拿奖的消息,”凯瑟琳回忆说,她察觉到,赫本居然有点在安慰她的意思,这让她心里高兴起来,然后又故意傲气地说,“你说得有道理,那下次提名如果我还没拿奖,以后我也不去奥斯卡了。”

赫本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和朱迪的性格还真的有点像——当然,凯瑟琳更冷静稳重,朱迪要活泼得多,一看就是备受宠爱长大的。

她想到五十多年前,和斯宾塞还有朱迪合作亚当的肋骨时,朱迪在片场总是很兴奋,故意用自己过于尖细的嗓音逗笑他们。因为这个女孩本以为自己永远只能留在百老汇,毕竟哥伦比亚嫌弃她不是明星,毫无名气。但加森·卡宁把她推荐给了凯瑟琳·赫本,坚持朱迪才是绛帐海堂春电影版最合适的女主角。所以她也力排众议,让朱迪出演亚当的肋骨的女配,以增添名气——然后朱迪果然一炮而红,绛帐海堂春成为了她首提即中的获奖电影,她一跃成为奥斯卡影后,连格洛丽亚·斯旺森后来都崩溃地对朱迪直言:为什么你会在这一年出现?我再也没有拿奖的机会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朱迪是在哪吗?”赫本竭力思索后说道,“在米高梅的一间办公室,她刚揍了一个想骚扰她的制片人,把那个人揍得满脸开花。”

看到凯瑟琳的表情,赫本又说:“每一代好莱坞都是相似的,女人的地位尤其如此,这是我一直以来想抗争的。就像我和斯宾塞合作的那二十多年时光一样,我们扮演着那个时代最完美的美国男性和女性,一个不再抛头露面的女人,和一个试图把她锁在家里的男人。”

她老了,但她的思维仍然如此敏捷,凯瑟琳甚至有些羡慕她了——这种无拘无束,坚定善良的伟大性格。于是凯瑟琳终于没忍住问起了朱迪·霍丽德的一些琐事,而赫本也把她能想起来的事告诉她。

看着年轻的凯瑟琳含泪的双眼,凯瑟琳·赫本想: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世事无常。

就像她并没有想到活泼的朱迪后来会如此消沉,在44岁英年早逝,从此默默无闻,被提起时也只是说她是侥幸击败了贝蒂的平庸演员,但几十年后,朱迪的后代又点亮了她为自己取的艺名。在赫本漫长的一生中,她帮过的人实在太多,朱迪只是其中之一,一直以来,她都想帮助更多的人,只是,不是所有人她都能拯救……她的哥哥在她11岁时上吊自杀,她没有办法,斯宾塞和她拍完最后一部电影后心脏病发死在她的怀里,她没有办法,她陪伴费雯·丽去做过多次电击治疗也没能治好精神疾病,她看着她憔悴疯狂的病容同样没有办法,以至于在她去世后,赫本甚至松了口气:这个坠落凡间的美丽天使终于可以离开人世,永享安宁,不再被疾病所折磨。

几十年来,她总是想帮助拯救那些敏感易碎的灵魂,好像这就是她的使命。她喜欢被人爱戴的感觉,也愿意竭尽全力回馈所有爱她的人。

“我的外甥女真的很惊讶奥斯卡把最佳影片颁发给了一个24岁的年轻女孩,这简直不可想象。”凯瑟琳·赫本回过神来,语气仍然坚硬无比,“实际上……未来是属于你的,但你要保护好自己,无论任何时刻,都要坚持做你想做的事。”

凯瑟琳站住了脚步,认认真真地聆听她的话。

“珍惜你的表演天赋和善心……你不可能永远每一部电影都极其成功,而当滑铁卢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刻,保持好你的心态,想方设法寻找新的出路。如果找不到,那也要过好你的生活,清醒的放纵也比默默流泪更好,不要委屈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祝愿你保持你的好运,不要像朱迪那样。

凯瑟琳被她历经岁月洗礼的眼神所深深感触。凯瑟琳嘴唇嗡动着,望着这个95岁的传奇老人,这一刻她什么也不顾了:如果她想要她出演飞行家,那她就去演吧,即使那是莱昂纳多的电影。

“你是想要我扮演你吗?”所以她冲动之下问道。

赫本也被她这种纯粹的,短时间突然建立起来的知己之情所感染,她缓缓说:“不,我不是要求你来扮演我,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我。实际上我对于自己被搬上荧幕,还是在一部讲霍华德的电影里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说,我也看不到它上映的时候了。”

“怎么会?”凯瑟琳震惊地说,心里却有所确认——这些年凯瑟琳·赫本几乎每年都要做手术。

我的身体我知道,那一天就要来了。”年老的凯瑟琳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年轻的凯瑟琳的脸,似乎是要从她如同那个争奇斗艳的黄金年代里沉浮过的美丽脸颊上,寻找一点旧日的痕迹,“没关系,我不害怕死亡,那一定很精彩,就像一场永恒的酣睡,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生命的遗憾就在于,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但她还看到了崭新的,善良又富有才华的年轻灵魂,只是……她已经帮不上太多忙了。

2003年5月10日,凯瑟琳·赫本检查出脖子上的恶性肿瘤,但她没有选择公开,也没有进行任何治疗。

2003年6月29日,凯瑟琳正在意大利拍摄星战前传3时,莱昂纳多在洛杉矶和已进入凯瑟琳·赫本这一角色最终试镜的凯特·温斯莱特配戏时,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那个即将传遍世界的悲伤消息:

凯瑟琳·赫本在家中安然离世,享年96岁,死前所有亲人都陪伴在她的身旁,她葬在了家族墓地中,与她的父母,与和她阴阳两隔85年的哥哥相邻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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