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尔伯格和凯瑟琳·肯尼迪和她讨论了一下预计于01年开拍的少数派报告,据斯皮尔伯格说,他原本打算让先知的扮演者剃光头——“但如果你确定来客串先知的话,那还是叫设计师再换个发型吧。”斯皮尔伯格这样公然“双标”地安排,凯瑟琳也觉得可以接受:汤姆·克鲁斯到时候很可能会在少数派报告里剃头,是因为他是绝对主角,而且男人本来很快就能长回之前的发型,如果要她把头发剃光的话,那得是她冲奥的作品才可能如此牺牲,但少数派报告里她可能只有十分钟戏份,这显然没必要。
宝拉·瓦格纳现在更多的工作重心已经放在了和克鲁斯共同建立的制片公司上,她告诉凯瑟琳,卡梅隆·迪亚兹对于香草的天空中的女配朱莉的设计很感兴趣,已经快要签约了,为了保障这个全明星阵容不出波折,派拉蒙很可能会提高预算,所以凯瑟琳不必担心片酬的问题——凯瑟琳对此存疑,她仍然有点担心宝拉在给她画饼,避免她现在就退出。
现场的演员、明星和模特当然更多,只不过来的时间并不统一,尼古拉斯·凯奇和约翰尼·德普结伴而来刚喝了两轮酒后,约翰尼一看到凯特·摩丝孤寂的背影,就以回家看孩子为由告辞了。而在他离开后,薇诺娜就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在凯瑟琳面前,身边还站着安吉,只不过安吉的长发已经留了回来,而薇诺娜仍旧是清爽的短发。
“格温妮丝今晚有礼物送给你。”薇诺娜愉快地对她眨了下眼睛。格温妮丝和本闹分手然后在薇诺娜面前哭诉了好几场后,她们俩年初时闹僵的矛盾又缓解了许多——薇诺娜和凯瑟琳一样,虽然烦格温妮丝有时候过于娇纵自我的小毛病,但架不住她的眼泪实在过于丰富,很难不心软。
凯瑟琳理了一下身上这条酒红色的镂空长裙,有点疑惑地说:“她不是已经送了我生日礼物吗?”
格温妮丝前几天就给她寄了一份礼物,是一个信封,撕开后里面装了几份食谱,和一条海瑞温斯顿的信笺钻石项链——格温钟爱海瑞温斯顿,连今年她拿到奥斯卡的时候,项链都戴的是她父亲送的海瑞温斯顿钻石项圈。
“这是秘密,半夜十二点去21楼看看吧。”薇诺娜笑着卖关子。这时马特也找了过来,这个昨天刚过了29岁生日的男人最近正在为自己的好兄弟和女友的好友闹僵的事头疼,更何况格温妮丝马上还要和他一起宣传天才雷普利呢,继续闹下去并不好。
她不想打扰这对情侣聊天,虽说薇诺娜看到马特的表情少了一点甜蜜,但她这个时候还是左看右看,发现原先站在薇诺娜旁边的安吉已经不见了踪影。在和凯特·哈德森母女应酬了一会儿,又和杰瑞德在镜头面前表演了一番和睦前任后(杰瑞德好像真的在和卡梅隆·迪亚兹约会,凯瑟琳很高兴他似乎已经放下了,这样明年梦之安魂曲的宣传就不必担心出什么岔子),她又遇上了和好友基努·里维斯一起过来的小罗伯特·唐尼。唐尼和杰瑞德也很熟络了,他们去年一起拍摄过短片,一番热情寒暄后,凯瑟琳发现他比前两年振作了许多,虽然脸上仍有种古怪的清癯冰冷,但说了几句话后他还是那样活泼爱开玩笑的性格,听到他从监狱中出来后,已经接到了甜心俏佳人里的一个重要角色,凯瑟琳也很为他高兴。
凯瑟琳在无休无止的应酬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三个人——安吉,安吉的前夫约翰尼·米勒,以及他们俩的共同好友伊万。
“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悉尼了。”凯瑟琳放松地和伊万聊天,她轻轻靠在墙上,避免弄坏了她的裙子,顺便给安吉和米勒这对许久未见的前夫妻私聊的空间,安吉对她笑了一下,朝她挥了挥手上的一枚看上去特别像易拉罐拉环的戒指——这是凯瑟琳在今年六月安吉24岁生日的时候送的。
“我们排练了两个月,本来昨天就该去的,结果上周妮可在排练的时候穿戏服勒得太用力,把肋骨勒断了。”伊万叹息着说,他看上去很欣赏妮可,不住夸赞了一会儿她的敬业和美丽后说,“巴兹推迟了开拍时间,大概要月底才入组了。”
“那你可得把握好时间了,”凯瑟琳对他说,心里也忍不住同情了一下妮可的遭遇——老天,被束身衣活生生勒断肋骨,那得多疼啊,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拍泰坦尼克号的时候长达七个月穿束身衣的经历,“乔治已经差不多定下了安纳金,明年初你们就得提前训练。不过我好像也逃不掉,因为我和乔治聊了聊我在角斗士片场看到的场面,乔治觉得斗兽场的剧情肯定会很吸引人,所以他打算让帕德梅和安纳金在分离势力所在星球的角斗场里,也来一回角斗士那样的剧情。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他聊这个呢?我这纯粹是自讨苦吃。”
伊万也忍不住对她抱怨了起来:巴兹·鲁赫曼这个澳洲人毫无疑问是把红磨坊的拍摄地选在了澳大利亚的福克斯片场,而很不巧,明年星战前传2开拍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戏份预计也要在那里拍摄,甚至和红磨坊就是同一片摄影棚,伊万显然觉得这很无聊,毕竟加起来整整半年多时间都要耗费在那里,这对一个女儿奴来说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凯瑟琳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是啊,我忘了,只有我和安纳金的演员会去科莫湖,还有意大利的其他地方,你就没办法在科莫享受美景了。”
临近午夜,凯瑟琳是真的有点想上楼了——她很好奇格温妮丝到底送了她什么。不过在穿过热闹的大厅,被无数人重新簇拥上来恭维应酬,又送走查理兹·塞隆和乔治·克鲁尼之后(克鲁尼这个酒鬼显然已经快喝晕了),她又被今年第一张专辑就大卖的甜心歌手布兰妮·斯皮尔斯羞涩地拦住:这个女孩刚才偷偷从她那个迪士尼小男友贾斯汀·汀布莱克身边溜走,想去找她的偶像见面,又紧张地不敢上前——布兰妮的偶像是布拉德·皮特。
这对凯瑟琳只是顺手的事,因此她把布兰妮带到了正在和女友詹妮弗·安妮斯顿亲密聊天的布拉德身边。布拉德向来对粉丝体贴细致,詹妮弗也不会吃这点醋,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布兰妮激动的拥抱和合影。
布拉德哄布兰妮这样的小粉丝开心是手到擒来的事,当他们说话时,凯瑟琳也很高兴能和詹妮弗单独聊天——这可是瑞秋。詹妮弗一开始稍稍有些严肃,毕竟她们俩之前并不熟,只是在两次首映礼上相互寒暄过,但架不住她一直缠着她讲些老友记剧组的趣事,于是詹妮弗很快打开了话匣子,而且既然凯瑟琳和薇诺娜关系很好的事人尽皆知,因此詹妮弗也顺便给她说了个消息:薇诺娜明年就要去老友记的第七季客串了。
好哇,薇诺娜居然跑去客串老友记还不告诉她,凯瑟琳在心里记下一笔,准备待会儿就找薇诺娜“质问”一下(看能不能让她也一起客串)。
这个时候,杰奎琳走过来,对她一脸奇怪的期待笑容,拉她上楼——凯瑟琳更加好奇了。来到21楼,她刚一进门,就看到薇诺娜和格温妮丝面前摆了好几个酒瓶,看上去已经喝过几轮了。
马特生无可恋地站在旁边看着自己醉醺醺的女友扑上去,抱住凯瑟琳豪放地亲了一口她的脸颊,指责她来得太慢。幸好,他从薇诺娜看凯瑟琳的眼神里解读出来的,居然是一种……母爱?他不明白,他真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个月薇诺娜拒绝他的求婚一样,他们明明都在一起两年了,明年这个时候他三十岁,薇诺娜也二十八了,订婚不是很正常吗?他又不会像莱昂纳多那样幼稚不负责任。而且一想到格温妮丝今晚给凯瑟琳准备的礼物,他就更想跑路了。
“你是不是要去客串老友记了?你居然不告诉我!”凯瑟琳刚一坐下就被她们俩一边喊着“21岁!”一边联手灌了一整杯香槟,这让她也开始发晕,好在她还勉强等到了格温妮丝跑到一边对着侍应生说着什么时,才在薇诺娜耳边抱怨——格温妮丝这个最爱出风头的性子,今天居然在21楼躲了一晚上,未尝不是因为在躲和詹妮弗疯狂秀恩爱的布拉德·皮特。
薇诺娜发出了咯咯的傻笑声,简直完全不符合她那张极具古典韵味的脸。她反手摸了摸凯瑟琳的脸颊说:“那你就和我一起去……?让编剧把你写成我的妹妹好了,反正你也演过我的妹妹。说起来,乔伊要是看到你这个露丝的扮演者,岂不是会当场哭出来?”
“这是什么梗?”凯瑟琳迷茫地问。
“嘘,我偷偷,偷偷看了一下第七季的剧本大纲,”薇诺娜搂住她的脖子像做贼一样悄悄说,“我看到里面说,乔伊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会哭!”
凯瑟琳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就看到灯光师和乐队突然涌入,在舞台下热情演奏起性感大胆的摇滚乐。凯瑟琳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个乐队而已,就算她们三个都是忠实的音乐爱好者,都睡过乐手,也不至于让格温妮丝这么神秘吧),突然就看到十个……精壮的脱衣舞男冲上台前,在乐队伴奏下朝着她们尽情热舞,噢,不止她们,还有马特呢。
在眼睛被彻底的男色占据前,凯瑟琳不由得感慨:格温妮丝这是和本吵成什么样了,才会让马特知道她们几个在这里看脱衣舞——马特就没有什么会不和本说的,所以想想也知道本会生气,大概这就是格温妮丝的目的吧。
在马特暂时离开后,格温妮丝开始在原地激动地拍手,有点不顾形象地对着其中一个戴牛仔帽、充满野性的男人尖叫(凯瑟琳推测她可能是联想到了末路狂花里戴着白色牛仔帽的皮特),她顺便又甩给凯瑟琳和薇诺娜各一个信封——和之前装菜谱的信封是同款,只不过拆开后是一叠美元大钞,格温妮丝这准备的也太齐全了。薇诺娜应景地吹了声口哨,把其中一张塞到了在她近在咫尺热舞的一个健壮男人的胸膛里,但却拒绝了他在她腿上跳膝上舞:她只是陪疑似失恋的格温妮丝和过21岁生日的凯瑟琳发下疯,不是真的想和马特分手。
凯瑟琳拍了拍格温妮丝的肩膀,看到她转过来疑惑的眼神时,凯瑟琳在满屋春光中晃着手上的钞票说:“格温,为什么你难得体贴的时候,你体贴的点总是奇奇怪怪的?”
她就不该问这句话。因为格温妮丝突然趴在她的肩膀上,又开始抽抽搭搭地说:“我体贴不好吗?反正本就是嫌我不够体贴!已经一周了,他还没来哄我!以前布拉德每次都会哄我的!”
凯瑟琳微微仰起头,喝了一口领头的舞者喂的鸡尾酒后,又尽量温柔地违心安抚她:“我知道你很体贴,是本没有看见你的用心……”
大概是觉得哭声很败兴,薇诺娜把格温妮丝拽了过来,不耐烦地说:“哭有什么用?要哭去本面前哭,反正你一掉眼泪他就慌了。”
格温妮丝在座位上呆滞了一瞬,突然旋风般跑掉冲了出去,凯瑟琳大惊失色——她过生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酒店外不知道多少狗仔等着抓拍派对嘉宾酒醉后的丑照呢,格温妮丝要是被拍下来然后被小报读者嘲讽的话,她就又要在她面前哭了。
好在格温妮丝刚跑到门口,就一头撞到了折返回来的马特身上——他身后还跟着本。接下来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格温妮丝泪如泉涌,本结结巴巴,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好一会儿,马特在旁边时不时帮腔说情。至于后续发生了什么,凯瑟琳虽然不知道,但大致也能猜到——本把醉得快走不动路的格温妮丝扶走了,而楼上的房间多的是呢。
没有格温妮丝在,凯瑟琳和薇诺娜继续欣赏面前活色生香的眼球盛宴:凯瑟琳不得不唾弃自己就是学不会放松,因为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思考,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没准很适合去芝加哥里当伴舞呢。
在凯瑟琳独自一人就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后,在卫生间吐完稍微醒过酒来的薇诺娜有些担心,马特也过来阻止她。
“就算今天是你法定饮酒年龄的第一天,”他无奈地说,“你也别喝得太猛了。”
“可是我二十一岁了!”凯瑟琳毫无章法地强调,抓着薇诺娜的手臂不放,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刚才格温妮丝哭得凄凄惨惨的样子,自己也开始觉得鼻酸,她像无尾熊一样抱住薇诺娜的腰,埋在她的怀里语带着哭腔说,“我二十一岁了,已经过去一年了,但我还是没能离婚!”
“……”薇诺娜好笑又心疼地抚摸她的脑袋,和马特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此时,凯瑟琳丢到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马特把它拿过来,塞到凯瑟琳手上,结果又被凯瑟琳不耐烦地甩开。薇诺娜忙着安抚她,马特只好帮她接通,随即,一个他们三个人都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凯茜?生日快乐。”
马特没忍住发出一声奇怪的嗤笑:“莱昂?”
薇诺娜踩了他一脚小声说:“你闭嘴吧。”
然而已经晚了,薇诺娜带着醉意的“小声”显然也小得有限,莱昂纳多已经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谁——他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的同时,甚至都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在怨恨马特还是怨恨薇诺娜,因为他们俩都很有嫌疑。
……或者说他还是更怨恨凯瑟琳。这让他都有点不想把原本艰难做出的决定说出口了,他就不想让凯瑟琳满意,他要她一直为此痛苦下去,让他记住他给她带来的痛苦,他宁愿她换男友比衣服还快也不想让她忘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似乎是她在往无人的角落里走。片刻后,那个熟悉的,轻盈的嗓音温柔响起,让他情不自禁地觉得心酸,因为直到现在,他的心仍然不争气地为这个声音猛烈跳动:“莱昂,你想说什么。”
“生日快乐,凯茜,我祝你生日快乐,”他明明没有醉,却还是颠三倒四地重复说,甚至有些幼稚地期待凯瑟琳能不耐烦地把电话挂掉,这样他就不用说出接下来的话了,但凯瑟琳一如既往地没有如他的意,她沉默着,敏锐地等待着,好像她根本清醒得一滴酒都没沾一样,“……我们离婚吧。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