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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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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和凯瑟琳都穿戴过阿米达拉女王的几套相同服装。然后莱昂纳多第一次来卡塞塔看凯瑟琳的时候,由于小看了卡塞塔王宫的面积没有骑车,宫殿附近又因为封锁拍摄没有景点班车,他只好徒步走进来,差点累死在半路上。卡塞塔的片场依然像利维斯登一样安保严格,每个人必须佩戴名牌,连乔治·卢卡斯都在胸前带着一个尤达的标签,所以莱昂纳多和门卫沟通了很久才被放进来。而等他终于进来时,由于太疲惫失去判断力,他和站在外面穿着另一套隆重礼服整装待发、满脸浓妆的凯特·哈德森没头没脑地聊了整整十分钟,都没能认出来面前的“女王”不是凯瑟琳——凯特在家里,偶尔也会被母亲喊做凯茜,所以两人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凯特欲言又止,迷惑得终于忍不住问他想干嘛——这男人总不至于光天化日女友在隔壁宫殿里拍戏的情况下,就当众勾搭别的女孩吧。莱昂纳多这才惊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凯瑟琳知道后简直笑断气,而同样哈哈大笑的乔治·卢卡斯也坏心眼地让全剧组都知道了莱昂的这次出糗。凯瑟琳真的怀疑,这是卢卡斯对莱昂拒演成年安纳金的一个小小报复。

索菲娅沉思地望着她说:“其实……你穿着这一身站在希德宫殿窗户前,阳光照射在你身上时,的确有一种莱娅公主在正传里提及她的母亲时,说的那种‘善良,但充满悲伤’的感觉。就算这样的妆容部分掩盖了你的美貌,你的眼神仍然很吸引人——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卢卡斯原本没打算加你的眼睛特写,后来还是忍不住拍了。你的这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实在很适合出现在大荧幕上。”

索菲娅这么一说,凯瑟琳倒是想起,在拍战火中的伊甸园时,维姆也非常爱给她的眼睛加特写镜头,认为她眼神表达情绪的精准甚至超过了她的五官语言。这让她一度想要刻意练习,因为有时她并不能每次都表现出同样的眼神。但后来却发现这样不够自然,毕竟角色的情绪还是自然流露更重要,要是练多了,反而会走向表现派的手法,把表演技法搞乱,因为即使她做了十几年演员,她的表演模式显然还没有成熟稳定下来。

凯瑟琳关心地问她:“谢谢夸奖——看来你真的打算拿起导筒了?我可是知道,这些天你不仅在学习道具布景,你对机位和分镜图也开始仔细钻研了。”

“我在这上面有先天优势不是吗?”索菲娅和她小声聊了起来,“我也想通了——科波拉这个姓氏虽然会给我带来禁锢,但也给了我很多机会。如果我不是一个科波拉,乔治也许不会同意我这么深入地在他的剧组里学习各种拍摄技巧。只要我想,我在这里要待多久就待多久,一切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我实在不该多抱怨了。”

“也许你可以和简·坎皮恩聊一聊,毕竟我只是演员,对表演比对执导的兴趣大太多了,很多东西和你讨论起来都隔了一层,”凯瑟琳邀请她说,“我们一起去威尼斯电影节吧,你肯定知道她是今年的评委会主席。我不可能全程都留在那里——我还要去突尼斯呢,但你可以呀。”

“噢,说起威尼斯,倒让我想起今年的戛纳——不是我自夸,去年我父亲主持的结果可比伊莎贝拉·阿佳妮好太多了。”索菲娅顿时和她八卦起两个月前,阿佳妮在戛纳电影节担任主竞赛单元评审团主席时被架空的失败经历。

“我对这个不做评价,但要我说,幸好我和丹尼尔·戴-刘易斯的《严酷的考验》,是在你父亲那一届入围的,要是在今年——”凯瑟琳对索菲娅的暗示点到为止。

她其实还挺喜欢阿佳妮的《着魔》,但毕竟丹尼尔和阿佳妮的关系人尽皆知,要是丹尼尔的电影在阿佳妮主持的这届戛纳入围,谁知道阿佳妮会做什么?而要是没有《严酷的考验》在去年戛纳电影节上的大放异彩,她能不能拿到露丝这个角色还两说呢。

索菲娅心领神会,然后她的消息显然很灵通:“不过丹尼尔的心理状态好像又出问题了。他和去年戛纳的那部《破浪》里的艾米丽·沃森合作了电影——说起来,要是没有《严酷的考验》,我父亲本来打算把评审团大奖发给《破浪》的。那部电影杀青后,丹尼尔就说要息影了。他真是个伟大的天才,简直是透支生命在表演。”

凯瑟琳心有戚戚:即使到今天,她对丹尼尔还是有阴影。因为在他之前和之后的合作对象里,她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在碾压中痛苦的磨炼经历——毕竟拍泰坦尼克号的那七个月,她的痛苦倒从来不可能存在于接不上莱昂的戏这方面,莱昂在丹尼尔面前简直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当然,她有丹尼尔的联系方式,但从电影杀青后他们戏外的私人交集,也几乎只有在节假日时凯瑟琳会给他打祝福电话而已。去年丹尼尔和丽贝卡·米勒举办婚礼后,她更是只偶尔和丽贝卡交流——虽然丹尼尔据说也挺欣赏她,但在交流沟通这上面,丹尼尔和她完全可以称得上针对彼此的双向社恐。

第二天,照例在周五来看望凯瑟琳的莱昂纳多,在片场“借”走了伊万坚持从苏格兰带过来、每天从酒店骑到卡塞塔王宫的心肝宝贝摩托车(当时被莱昂说晕的伊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追出来在尚且一无所知的凯瑟琳面前大喊:你们哄骗别人的风格真是一模一样!),一定要凯瑟琳坐上去试试。

凯瑟琳完全不想上去——弄坏了车还是其次(虽然她认出来这是伊万的摩托车,她当然不愿意弄坏),最要命的是她可从来没见过莱昂骑摩托车。她望了望远处卡塞塔王宫前排列成一条长直线的水池喷泉与瀑布,真的很担心莱昂把她载到水里去。

本来在和凯瑟琳聊天的索菲娅和安妮,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一旁为他们吹口哨。安妮似乎还跃跃欲试地对索菲娅表示,她回英国了也要去玩机车——凯瑟琳已经没有空闲去想,贝克尔先生到时候会有多头痛,因为莱昂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上去。然后凯瑟琳感觉只是一瞬间过去,她就已经冲进修剪整齐的草地旁的林荫路道上驰骋了一大截,她费力地回头望去,安妮和索菲娅在灿烂的阳光下,已经变成了在远处朝他们招手的两个小小的点。狂风吹得凯瑟琳简直睁不开眼,她只好更紧地抱住莱昂纳多的腰。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肯定练过,但刚才故意不告诉我,想看我害怕——哼,我才不会怕呢!”凯瑟琳腾出一只手在莱昂纳多的肩膀上狠狠掐了一把,让他不由得发出了忍痛的笑声,这才稍稍降低了速度。

“罗伯特·德尼罗在《男孩的生活》之后就送了我一辆哈雷摩托,我前几年可喜欢骑了——就是因为这几年拍了太多电影,忙得我都差点把它忘掉。等回洛杉矶,我要去找罗伯特把它拿回来,放进艾尔米塔什的车库里。”莱昂载着她穿梭于林间雕塑的蜿蜒小路上,笑嘻嘻地说。

“你在我面前仍然有未知的很多面嘛,”凯瑟琳调侃他,“是为了保持男人的神秘感吗?”

莱昂纳多熟练地运用他的娃娃音,故意可怜巴巴地辩解说:“是的,但这对我们的情感很有帮助不是吗——”

他们又骑过了一段,走上一处由不规则石板构成的小路,这条道磕磕碰碰的,莱昂纳多不得不又放慢了速度。凯瑟琳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在石板路尽头不远处的小教堂外停下,因为她想看看附近的雕塑。

莱昂纳多如她所愿停住了车,凯瑟琳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褶皱的长裙,抬眼一看面前将手臂悠闲搭在摩托车把手上哼歌、穿着白色衬衫冲她微笑的莱昂。

这一幕的他的确有些英俊得过分了,再加上背景里静谧幽美的教堂,远处传来橙子树和柠檬树散发的香气,简直像在拍电影场景一样。让凯瑟琳打个比方的话,大概是壮志凌云里站在飞机旁抱着头盔的汤姆·克鲁斯经典造型之类的吸引力——全世界都会因为这心旷神怡、被上帝吻过一般的美丽风姿而爱上他。

“你真的要进去看吗?”莱昂纳多的问询无意之间打断了她的遐想——他已经对凯瑟琳被他的容貌哄过去这件事感觉不抱希望了,所以根本没发现凯瑟琳刚才其实是在看他的脸,“我今天来之前还听一个那不勒斯本地人说,在卡塞塔王宫的教堂举办婚礼就会导致婚姻和生活不幸呢。”

“怕什么,我又不是进去结婚的——你看,那尊维纳斯多么圣洁美丽啊。”凯瑟琳转过头,兴致盎然地指着它说。

莱昂纳多也喜欢这些大理石雕塑,他取下挂在胸前的相机,扬声贴心地问:“凯茜,要我帮你拍照吗?”

凯瑟琳仔细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黑发,和歪掉的领口,面对热情的莱昂,也忍不住冲他甜蜜地一笑。但突然,她想起来什么,如同一脚踩空般,扬起的嘴角垮掉,陷入了一种焦虑症般的恐慌——

她突然想起拍战火中的伊甸园时,她的菲丽斯在被盖世太保抓走前,最后一次和莉莉去公园里玩的那段色彩绚丽,如同末日前最后一点余晖般的情节。

她们骑着自行车在林间肆意欢笑。骑行到湖边时,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几只水鸟安闲划过,她们换上泳衣跳进水里,在湖中抱紧彼此,热烈地亲吻对方,重述誓言。莉莉比她先上岸,在湖边坐在毯子上温柔地看着她在湖里玩耍,她向莉莉飞吻。她们摆弄好定时相机,在大树下紧紧搂着彼此,咔嚓一声,记录下她们此刻炽烈活泼的笑意,然后莉莉拿起相机,要给菲丽斯拍单人照。而菲丽斯就像此刻的凯瑟琳一样,仔细整理衣着,唯恐有一丝不妥,因为她想给爱人留下最美好的印象——而那是她们人生中最后一次看见彼此的笑颜。在此之前,她们秘密结了婚,发了誓,认为爱可以持续到尽头,却被无情的历史斩断了生的未来——此后五十年的每一天,莉莉都如此思念她的菲丽斯。

一瞬间,眼泪就从凯瑟琳的眼睛里汹涌流出,她以为自己对菲丽斯没有阿比盖尔那样的入戏程度,因为她只在杀青后的那一周做过两次有关菲丽斯的梦,然后似乎就淡化了。但在刚才巧合的一瞬间,她才意识到,原来可怜的菲丽斯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菲丽斯的命运何其悲惨,让她的快乐简直变成了一种腐烂变质、令人不适的负罪……凯瑟琳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全然不顾教堂外的青苔石板旁就是水塘。她仿佛遭受什么疼痛般跌倒在水里,冰凉的池水没过了她的双膝,将她的白色长裙打湿得彻底。

莱昂纳多被凯瑟琳突如其来的失魂落魄吓了一大跳,他随手把相机放在一旁,不顾自己的裤鞋也会被打湿,赶紧把凯瑟琳拉出来,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但凯瑟琳却并没有感觉到安抚和温暖,莱昂纳多的拥抱反而让她越发僵硬。此刻,她觉得她离莱昂好远,她被拉回岁月的长河里,还在1944年纳粹的恐怖气氛下垂死挣扎,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是莉莉,那是她永恒的爱,唯一的寄托……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她几乎是强忍着不要把莱昂纳多推开——他是无辜的,不该被自己突如其来走不出角色情绪的情况所困扰。

等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终于不再抽噎。她遏制住颤抖地搂住莱昂纳多的脖子,再三犹豫后,终于在他耳边轻轻说:“抱歉……刚才我又想起菲丽斯。”

莱昂纳多一下子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凯瑟琳容易入戏太深的习惯,现在这样突然的悲恸情绪发作都算好的,因为阿比盖尔可比菲丽斯吓人多了。像凯瑟琳刚拍完严酷的考验时,他有一次在半夜被梦魇困扰的凯瑟琳那充满憎恨的尖叫声吵醒,然后他一睁眼,就看到凯瑟琳幽绿无情的双瞳盯着他——他瞬间联想起无数部惊悚片,尤其是他的偶像杰克·尼科尔森的闪灵,所以差点也跟着尖叫起来,好在他忍住了,接着把凯瑟琳又安抚睡着后,他才放松下来休息。

凯瑟琳感到莱昂纳多把她搂得更紧,温柔的吻拂过她的脸颊和额头,不像男人亲吻女人,倒像长辈亲吻孩子一样。这也意外地让她放松了一点。

“多陪我一会儿好吗?”凯瑟琳闭上眼蜷缩在他的怀里,但还是竭力降低自己语气里的哀求程度。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

“这还用问吗,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我不回那不勒斯市区了。凯茜,我就在卡塞塔陪你。”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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