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沈夫妇心思已定,并不会因为女儿的反对便改变主意。
“行囊收拾好了么?”
倪青道:“已经替二爷和二夫人收拾好了,随时能走。”
沈星阑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唐菲与傅容。
“小姐的行装也收拾好了。”傅容悄悄点头。
“好,你们这便去吧。”
“大哥,大嫂……”傅纶夫妇拜别傅经与沈星阑时,眼里已蓄起了热泪,“只盼还有骨肉重聚的一天。”
“会的,会的……”傅经亦是红了眼眶。
只见傅沉鱼的三个堂兄弟一齐跪下来,恭敬地向大伯与大伯母磕了三个头。
唐菲觑眼旁观着这一家子的生离死别,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
她不是他们的亲人,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穿来的局外人,可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活着的人,有自己的过往、自己的爱恨,而当命运的巨手压下来时,他们只能各奔前程。
就像曾经的傅沉鱼一样,她……也是个人啊。
沈星阑忽地握住唐菲的手,将她交到了唐飞瑶手里,“弟妹,这是我与你姐夫此生唯一的骨血,我视她如珠如宝,将她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今就托付给你了,请你,千万千万保全她……”说罢,竟一屈膝跪了下去。
唐飞瑶忙去拉她,“不可,不可……姐姐这是折煞我了!”
另一边,傅经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时,将几块羊皮卷折得妥帖,悄无声息地放进了女儿的小包裹里。
他清清嗓子,眼中隐有泪光闪烁:“好了,不可再耽搁了。”
唐菲被舅母牵着手走出去时,视线扫过立在傅沈夫妇身侧的傅容,忽然问:“她从小就陪着我,这次不跟我一起走么?”
傅容微笑道:“原本是打算跟着照顾小姐的,可贼人险恶,我得帮着小姐引开他们啊!”
她笑中带泪,心想,她需得扮成小姐的样子,去引开一部分贼人,怎么能让天照阁那些亡命之徒威胁到小姐的安危呢?只要小姐无恙,她做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是她作为忠仆对主家回报的恩义,她无怨无悔。
唐菲明白了什么。
她惊恐地望着傅容,一双瞳仁几乎缩成了针。
她想挣脱唐飞瑶的控制,她想对她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谁都有生存下来的权利,没有谁天生就该为谁牺牲……
我不是傅沉鱼,不是你的主家,我不曾与你一同长大,我……我配不上你这样的深情厚谊,更配不上你这样的惨烈付出……我……
因情绪激动而暴起的女子,被点了周身几道大穴,有口不能言,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另一个女子所在的方向,直到意识渐渐沉入悲伤,难过,无知无觉……
厅堂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傅沈夫妇与一个站着的傅容。
她已换上了傅沉鱼往日的服饰妆容,虽然没有第一美人那般的艳色,却足以在夜里迷惑外人,以假乱真了。
傅容将自己拾掇好后,在傅沈夫妇座前跪下,郑重地磕了头,行过礼,泣道:“郎主,夫人,我去了。”
两人点点头,傅容便出了厅堂,下至庭前地坪,径自出门往西边去了。
傅家地处东南,栖霞山庄位居中原,若傅沉鱼当真要去投奔慕容雪鸿这个旧情人,必得西行,而天照阁之人若要追捕,也必得朝着这个方向去。
待那身影没入黑暗,仿佛从此沉入地底而不可追时,沈星阑才泪流满面:“若有来世,我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之。”
傅经与她对视一眼,强笑道:“不论此生或是来世,你我夫妇二人该一同承担。”
弹幕稀稀疏疏——
“看这一家子演苦情戏是真的无聊。”
“同,灭个门磨磨唧唧的,烦都烦死了。”
“鸿儿和荻哥儿什么时候能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想看傅家,想看他俩互相勾搭,眉来眼去。”
“嘿嘿,鸿儿我老公,荻哥儿我老婆,嘿嘿……”
“想屁吃,民政局我已经搬来了,请两位速速结婚!”
“床我已经抬过来了,请两位放下矜持,立马d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