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自己说话的语气学过去了。
闻铃憋着笑,心中却道好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她忍不住想,还好时虞没对原身动心,不然就这副模样,这段时间来的引诱,哪个女子能禁得住?到时,恐怕就是时虞因刺杀原身被害,而是原身死在时虞身上了。
时虞见闻铃不说话,就不乐意了,还当自己方才的话没效用。他将人往软榻边一推,气得坐起来:“我跟你说话呢。”
“我在想对策呢。”闻铃侧开脸,避着时虞的视线舔舔嘴唇,再转过头来已是眉头紧锁。
不过,林远宣吗?
事实上,她更怀疑最后说出这件事的是闻四姑娘。
林远宣是个聪明人,还存着想嫁给闻家女的心思,应该不会自己站出来得罪人。更可能,是他将闻四姑娘往放榜的地方一引,让闻四姑娘将这件事作为一个喜事告诉闻尚书。
闻铃慢条斯理地摸上时虞方才绕过的发丝:“你说,母亲知道我走武举后,是直接把我关府里,还是给我找个武学师父?”
她说着话,报复般地凑到时虞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说呢?我现在的……师父。”
时虞耳朵一痒,脸已经红了半截,他知道若是良家男子,现在应该一剑往闻铃的方向刺过去。然而,时虞想到他每次诱惑都败北的惨状,又不禁羞恼占了上风,甚至想让闻铃再贴近些。
可惜,闻铃一触即分,反而已经远离了去。
时虞这才真动了气,一枕头砸进闻铃怀里:“你既然要另寻人,以后别让我教你兵器。”
闻铃见逗过了头,赶忙又来哄,故意作出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只是担心这件事,若真想另外寻人来教,又何必告诉你?我是猜不透母亲想做什么,因此心中害怕。”
她说着垂下眼眸。
时虞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生气:“你怕什么,就算她要把我赶出来,你能不管我吗?”
“只是你要记住,不许和姓林的接近。”
时虞本以为武举的事,会很快被闻尚书知道。但一直到凤羽宴,闻尚书都没有回府。他也只能猜测,是朝中的事多,因此闻尚书才无暇分身。
“你放心去吧,我只像上次一样,不出院门就是。”
凤羽宴上都是考生,时虞不能去,见闻铃还锁着眉头,只得相劝。一起科考,将来入朝,说不定还会互有瓜葛,何况京城是天子脚下,尽管只是个府试,但也有许多官宦人家出来的。
时虞实在怕阻了闻铃的前程。
因此,他只露出笑,一路望着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去。
然而,他还没走进院门,就在门口被林远宣给挡下了。
“时公子对我多有误会。”林远宣嘴边带着笑,看向时虞的眼睛里有一丝同情,让时虞很不舒服。
时虞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地怒骂了声:“滚!”
时虞本就因为闻铃离开不高兴,在闻铃面前他能勉强撑着笑,现在烦得要死,更别说虚以委蛇了。他骂完就要走。
林远宣再次拦住了他。
时虞气得直接拔剑出鞘,顾不得旁边的斥责惊呼声,他将剑锋贴在林远宣的脖颈上,然后慢慢向上移:“你是一定要我在你脸上划一道是不是?”
他有顾忌,不会真的划,但对面之人的额头还是渗出了汗。
林远宣的声音开始发颤:“你别这样,你讨厌我,不过是为了那副画。可画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终于,那把剑放下了。
“是谁?”时虞微微抬起眼眸,双目发红,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
林远宣惊魂未定,借着小厮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去,喘了好几口粗气才道:“我说得你不一定信,但你只要去三姐姐的屋里找找便知道了。”
他看时虞还是不动弹,心下一横:“是,是品月告诉我的,她跟了三姐姐这么久,总会知道些别人不清楚的,只是你与她不和,她才没有……”
林远宣的话还没说完,时虞就重新将剑架了上去。
“别让我听到,你再喊她三姐姐。不然,你猜是我的剑快,还是闻尚书救你救得快。”
时虞说罢,不管林远宣如何举动,就直接往闻铃的屋里去。
林远宣接过小厮递来的巾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尝试张了好几次口,才道:“我们跟上。”
“可是,他要再发疯?”小厮还是惊魂未定,抓住自家公子的手,望着时虞的背影,怎么都不敢上前。
林远宣将心一横:“他既然往三姑娘的屋子去,那他就存了疑心。我要名分,他要真心,只要看了证据,他就会知道,我和他要的不是同一件东西,他的对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