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睁着眼睛,眼睫不安地颤动。
“系统……为什么会有爱意值变动这么大的情况?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但不管她怎么呼唤,少年音这次没有回应。
关键时候装死?
裴宿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只能先爬上床,无论如何,先要保证自己的休息。
黑暗之中,一些平时注意不到的动静似乎被放大了。她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噪音,还有幽幽怨怨的哭泣声,从耳膜传进大脑,刺激着她的神经。
声音忽远忽近,她无法判断方位。
她一遍又一遍地点燃蜡烛又吹熄,都没有发现异常。
事实上,她似乎根本就无法确认这些声音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臆想出的。
“宿主……我刚刚探查了一下,这里可能真的有,不同于人类的存在哦。”
系统的声音冷不防响了起来。
裴宿心想,要不直说这房子真的闹鬼得了。
“你刚才去哪了?我叫你你怎么没反应?”
“嗯?宿主,我们系统也是有人权的哦,刚才我去敷了个面膜。”
少年音欢脱又轻快,裴宿简直可以想象出一张充满稚气的脸无辜的神情。
“……你哪有实体?”
但不得不说,被系统这么一插科打诨,裴宿觉得诡异的动静小了下去。那边系统还在絮絮叨叨,裴宿敷衍地回应了几句,趁此机会,很快睡了过去。
……
凌乱,很凌乱的梦境。
绯红之色铺天盖地,凄婉的哭叫痛彻心扉。她听到重物撞击的声音,还听到了疯狂又狠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一把利刃,在她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搅动着,残破又混乱。
在支离破碎中,她蓦然瞥见了一双流泪的双眼。
那双眼美得惊心动魄,海洋般纯净碧蓝。但其中蕴藏着极大的悲伤,眼眸一转,那双流泪的眸子向她望来,瞬间,强烈的哀恸与绝望席卷而来,像一只黑暗的巨手将她击落在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裴宿猛然惊醒,大汗淋漓。屋内依然昏暗,她无法辨识时间。
“醒了呀?来接任务。”
梦中的情绪还未褪去,便又听见催她上班的声音,裴宿瞬间觉得心里更沉重了。
那个梦里有很多让她在意的地方,但她此时却似乎只记得那强烈的悲伤与痛苦,任凭怎么回忆,细节之处却都无处找寻。
她只能暂且将梦境抛到一边,调出任务栏,发现果然多出了一个支线:
【让以瑟对你敞开心扉。奖励:未知。】
……这个系统的任务似乎都有一种无中生有的美感。
“话说,刚才以瑟来找你了呢。”
裴宿立刻掀被子坐起,动作太大,她不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心口的伤口虽然浅,好歹也是匕首扎出来的,没有伤到深处,血也早就不流了,但是……真的疼。
“他来做什么?”
“你开门看一下就知道了。”
打开门,她不由皱了皱眉。
地上搁着一个小瓶,一束花,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亲爱的,我今天去镇上的诊所帮你取了些伤药……我很抱歉。
——爱你的以瑟。】
裴宿苦笑一下,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不是他,她会挨这一刀?
但是这语气……至少不像半夜逮她的那个人。
她想了想,抿了抿唇,拿上药瓶就去敲旁边房间的门。无人应声,想必是出去了。
她当机立断地扭开门——天赐良机,当然要趁此机会探查一番以瑟的房间。
甫一进门,她便有一个很强烈的印象,就是白。
很无暇的白,正如以瑟给人的感觉一样。这并非是说所有物品都是白色的,而是指一种很纯净的观感。靠墙一张书桌上有一个花瓶,瓶内插着干花,裴宿走过去,着重检查了一下花瓶,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又把视线投向以瑟的床。
灰色的床单,浅蓝色的被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正当她遗憾转开眼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枕头上,心中一动,将其拿了起来。
下面果真放着一个药瓶。看来大家的确都习惯于在枕下放东西。